已入深夜,柳真全和余白坐在石基上聊着修行的过往,原来余白虽然是白鹿洞中道士,但也不能算入了门庭,其父亲早年在白鹿洞修行,因为未入真传早早的下山娶妻生子,余白从小好动,其父就将白鹿洞所学尽数传授给了他。
现在宗门断绝,其父总是感叹,要是余白早生几年就能在白鹿洞内位列真传,很有可能长生可期。
柳真全听闻后笑了笑,要是长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不过也由衷感叹,游方观内不论内外,师傅也算是有教无类,将所知所学尽数传授,只因自己缘法不在山中,只得在外寻找道缘,不过回想起来自己还算幸运,几十年间无磕无碰走到现在。
不过两人也算拉近了关系,便以师兄弟相称,反正天下道门是一家嘛。
时间过了子夜,余白起身说道:“柳师兄,那妖邪快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飘来一阵薄纱一般的黑雾,月亮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
“出来了。却不知去哪里害人。”
柳真全说道:“余师弟错了,这并非那妖魔搞的鬼,此地距离河洛老城仅有数里,白日里日光照耀一地死气并未蒸腾,到了子夜阴气最旺,因此河洛老城死气充斥此方天地。”
“柳师兄意思是那妖邪借助这死气害人。”
“不错,因势利导,那妖邪就是利用自身死气融入这河洛成满城死气,做到来无踪去无影。”
两人正在交谈,耳旁传来了隐约的风铃声。
柳真全迅速辨识方向,“跟我来。”
一马当先向着风铃声方向飞去,等余白赶到,只见柳真全正在查验一具女尸。
“哎,又被她害去一人,没想到这次又来晚了。”
“余师弟你确定有几次阻止了那妖邪?”
“怎么了师兄还信不过我?”
“如果师弟确定的话,这里并非一只妖邪。”
“什么!师兄你确定有两只妖邪。”
柳真全解释道:“你且看这女尸,虽然出现在此地,却是已经被害数日了。”
由于被死气所遮蔽,柳真全并未能感应到妖物踪迹。两人只得各自回去休息。
......
早上余白和将军再次到访,却听见柳真全正在和柳馨儿说起柳冕的过往,两人急忙说道:“我等也想听听柳文正的一些事,道长不必以我等为念。”说完各自找了凳子坐下。
“刚才讲到哪里了?对了,说道你父亲和我一起在山中学道的事了,那是山上只有我们师兄弟七人,大师兄更是修为超过其他人很多,我俩入门比较晚,一些基础的功课都是由五师兄代师传授的....那时你父亲惦念家中情况,向师傅此行,也就是那时你父亲和我一同被真正收录门墙,你父亲叫柳真冕,你父亲下山之后的事情,还是你母亲知道的多些。”
将军和余白听完,才知道柳真全其实已经年近六旬,不曾想看上去比柳馨儿这个大侄女年纪还小,不由更是敬佩,难道此人真是已经得道?
柳真全说完往事对着余白和将军说道:“将军和师弟此时来寻有何事?”
将军说道:“不敢劳道长称将军,叫我孔黑子就好了。”
余白急忙说道:“师兄,孔将军叫孔明德,因为长的黑,因此此中想熟的人都叫其孔黑子。”
“如不见怪,贫道也称将军孔黑子。”
“不见怪不见怪,今日早上来拜见,主要是因为,女尸身份已经确认,铁匠刘柱子的女儿,不过刘柱子说昨日白天还看见女儿在家中劳作。”
柳真全说道:“看来这妖邪已经混迹人群之中了。”
“什么!?”二人同时惊呼,还有什么比妖邪混迹人群中更为可怕的事。
“道长可有法子将他找出来?”
“这妖邪并非化身承认,而是映入人体,而且此地阴阳难辨,很难判断出来,如果贫道眼睛能视,应该可以看出,现在也是很难判断。”
余白和孔黑子显的更为焦急,这可如是好,这满城几万人都会成为这妖邪血食。
柳真全宽慰道:“师弟你二人莫要着急,我感觉这妖邪还未成气候,我等还有办法相制。”
听到柳真全如此说法,两人明显感觉轻松了些,不知是不是柳冕的品性,使他们对柳冕身边的人产生天然的信任。
柳真全说道:“这妖邪应该是从老城出来的,孔黑子你回忆一下这妖邪害人什么时候开始,前面你们的人有没有传出什么怪异的事情?”
孔黑子沉思了一会说道:“柳道长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具体事情我不清楚,稍等一会我去将人叫来。”
不一会孔黑子带了一个老者过来,老者一见柳真全就向柳真全哭诉道:“道长求活命啊,那日我就说事情诡异,但是偏偏还有人不信,这才发生了这些事。”
“你别急,慢慢告诉柳道长。”孔黑子见老者哭泣,连忙安慰说道。
“那日我等在老城寻找一些能用的材料,找到一户大宅子,宅子前面被火烧的不存片瓦,只有后院还有几间空房子没有被烧毁,我等想找写东西回来使用,推门进去结果里面有好几个大坛子,坛子须二人合抱,而且上面封着厚厚的泥封,四周更贴着一些符纸,不过因为年久已经破败不堪,我等想着这些坛子里面存放这什么东西,就算没有东西拿回来也可以盛物,就叫了一群年轻人前来。”
......
祸事就这样开始了,“杨老头这就是你说的大坛子,我们几个哪里能够搬的动啊。”几个年轻人合力竟然无法将坛子抬起。
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要不把这坛子打开把,里面谁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要是没坏大家取出来带回去,要是坏了就倒这里。”
“我看行。”
说着这些年轻人打开坛子,里面灌满了水,而且屋内光线不好根本不能看清,而且坛子里传出一股恶臭。
一群人跑到外面纷纷说道:“什么东西掉粪坑了啊,怎么怎么臭,这摊子恐怕是没用了。”
大家说着干脆拆了房梁,反正房子在这里没人住,这些砖瓦拿回去正好可以造房子。
说干就干,花费了半天功夫,这些房子的瓦片都被拆了下来,透过阳光看到坛子里隐约有人骨。
有人喊了一声:“坛子里都是死人。”
房顶上的拆卸房梁的人吓了一跳,没注意房梁掉落砸碎了好几个坛子。
这些坛子竟然是装人的,有些人已经烂成白骨,就是有一个坛子的人却没有,众人都是经历过兵乱,或者是父母都经历过战乱,都并不害怕尸体,想着给这些人骨殖入土。
结果没有腐烂的人却在上面结成了一个尸茧,里面满是尸油,隐约可以看清里面的人是一个孕妇。
眼见天黑,众人回家想着先回去明天在将女子入土,结果第二天去那女尸不见了,而且拆下来的木头瓦片如果遭遇过大火一般,根本不能用了。
......
“不是黑子问起,老汉还真不愿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