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医生从主卧里出来,看到独自站在走廊墙壁前沉默抽烟的英俊男人。
“霍总。”
霍修默听到动静,将修长手指夹着燃烧了一大半的烟熄灭,单手抄入裤袋转身,挺拔高大的身躯裹着黑色衬衫西装裤,让他气场看起来比平时更冷峻。
“她为什么睡着就不醒了?”
片刻后,男人抽过烟的嗓子,开腔时透着股沉哑之色。
柏医生说:“很大可能是你凶她了,破坏了她心目中臆想出的父亲形象,所以她的女孩人格沉眠不愿意出来见你。”
霍修默眸色紧缩,五官神色无声寒凉下。
“现在也只能等,看她醒来后……是主人格还是分裂出来的人格。”
柏医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等待时间是漫长的,不管是哪个人格,显而易见都是主人格推出来承受痛苦的替代品。
只要主人格一天无法接受事实,她就会让别的人格来代替自己面对。
上次醒来是女孩人格,下次醒来说不定会是暴力人格。
霍修默眉头狠皱着沉戾的情绪,听完柏医生的这番话,面无表情地厉害,又掏出一根烟点燃,沉默的抽着。
这次昏迷。
江雁声比在医院还久,足足一周都没醒。
霍修默没法24小时都在都景苑守着她,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到书房加班,只有深夜时,才神色颓废的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盯着她到天亮。
她整日躲在都景苑昏迷未醒,引起不少人注意,不过,看在她突然失去父亲的这件事上,又似乎都能理解。
江雁声一天不醒,此刻对于王家,等于是多了一点喘息的时间。
现在霍修默腾不出手来整顿江氏,又有霍修城从中作梗,王瑗哄着江老太太拿出了手上的遗嘱。
上面,江锦乔一人占有全部股份,而江雁声只能拥有江亚东名下的五亿以上不动产。
王瑗恨不得马上把这份遗嘱公证,把江家产业都拿捏在手心里,可惜霍修默不会轻易拱手让出这块肥肉。
一想到他请了宛城最贵的律师徐慕庭来跟江家周旋遗嘱这件事,就狠咬牙的不行。
她关起门,跟王夫人商讨了一番。
“我看决定权都在江雁声手上,霍修默这个女婿再怎么也是一个外人,现在你那继女被江亚东身亡的消息打击得昏迷不醒,他想要江氏,也只能等江雁声醒来。”
王夫人分析给王瑗听:“否则,霍修默不会只让徐慕庭跟你们律师周旋,而迟迟没动静。”
现在的江氏还能正常运营,没了江亚东,还有跟他闯下半壁江山的几个股东在,就是董事长这个位子,一直没定下来。
王瑗心急:“锦乔虽然年纪小,也可以上着大学跟公司的股东学习做生意,我就怕,董事长这个位子,江雁声想抢走。”
“瑗儿,遗嘱上写的明明白白你怕什么。”
王夫人想只要有霍修城帮忙,又有遗嘱在手,霍修默还能伪造一份出来把江氏抢走?
王瑗看也实话说出来:“亚东生前立过两份遗嘱,一份是在公司律师的见证下立的,是将股份分对半给江雁声和锦乔,不动产也是,但凡他名下所有东西都是两姐弟平分,另一份就是老太太当初逼着他把股份都给锦乔。”
“法律上不是规定以最后的遗嘱为准?”王夫人问。
王瑗:“两份遗嘱,我就怕一旦让霍修默弄成是第一份遗嘱有效,他在用权势买点小股份到手,锦乔手上的股份就没江雁声多了,江氏不就是霍氏说了算!”
王夫人被一提醒,也变了脸色。
那不行!
江氏要霍氏说了算,王氏怎么办?
“江雁声和锦乔平时感情再深厚,也是隔着一层肚皮爬出来的姐弟,到了利益面前,江雁声会选靠同父异母的弟弟给自己撑腰?肯定情愿把江氏攥在手心里啊。”
王瑗看的很透,每个人生而为了利益活着,当初江亚东为了母亲放叶茗离开,然后娶她为妻,又为了公司,推江雁声出去联姻。
说来不就是为了江氏的利益才做出牺牲?
现在哪里还有灰姑娘就能嫁入豪门这种白日梦的事,想要在夫家站稳脚跟,首先,得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靠山。
不然,就准备着被更有身份背景的女人拉下位。
王瑗是铁了心认为江雁声会跟自己儿子抢,同时,她还隐约不安:“霍修默迟早会收拾我们,锦乔要是守不住江氏,王家也彻底完了。”
江亚东一死,王瑗痛哭几日后,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还平安无事。
先前毒害江雁声,霍修默是等着江亚东来处理她,如今江亚东身亡了,王瑗还没天真到认为事情就这样结束。
她担心,后面会有大事发生。
霍修默现在不出手,是因为被江雁声牵绊住,给了她和王家喘息的机会。
王夫人神色越发凝重,突然对王瑗说:“微微也出院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瑗压下心慌:“我回去跟她说说。”
……
……
隔天一早,霍修默起床,洗漱过后,又拿温毛巾给江雁声擦了脸蛋和手,才换身西装出门去上班。
在公司。
他近日来情绪阴沉冷漠,就连气场也是,强大让人窒息,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李秘书都是秉公办理的姿态,汇报完公事就滚,一秒钟也不敢在霍总面前逗留。
霍修默冷漠着脸庞坐在办公桌前,他修长的手指翻阅文件,听完李秘书汇报后,开腔道:“下午找个时间约尤总吃饭。”
李秘书提醒:“霍总,二少似乎跟尤总的千金搭上了关系。”
所以我们要跟尤氏合作,就不知道这位大小姐会不会出来阻止了。
霍修默嗤之以鼻道:“靠皮相?”
“……”李秘书
这话,他想想该怎么回:“咳,二少那张脸,还是很受女人青睐。”
但凡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都不屑靠脸在女人面前上位,何况是霍修默这种从小地位就尊贵无比的。
他最近心情本来就沉戾,冷嗤道:“他想玩女人,迟早让女人玩死,不必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