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江雁声有些累倦的闭了闭眼,声音很轻:“我和修默都想要一个孩子,可是”
她吃着『药』不说,身体也习惯『性』流产。
霍老太太不管这些,自从上次霍修默得知江雁声流产后,态度就前所未有的强势,不肯再要孩子,也不让任何人到她面前说一句不是,在老太太眼里,江雁声就是霍家的罪人了,连语气带上了惯来强势:“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要明白,我想要一个健康的霍家孙子很容易。”
江雁声指尖紧紧揪着手心快僵硬了,也没了温度,她这一刻也明白过来了。
霍老太太是在『逼』她,『逼』她生。
事到如今,江雁声不愿生,霍修默是不会强求,可是,他会为了自己跟霍家,跟亲『奶』『奶』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僵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不然,今天也不会跪在这认错了。
江雁声顷刻间,眼眸已经全红了,面对着家庭的压力和别人的胁迫,再一次选择妥协,心中枷锁仿佛又更重了几分。
她跪在地上,几乎是起不来了。
霍老太太不傻,她现在强迫江雁声去人工受孕生孩子,倘若被霍修默知道了,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私底下,直接跟江雁声签订了分保密协议。
她犯不着为了一个给霍家传宗接代的女人,跟霍修默闹僵了祖孙关系。
七点左右,霍修默来了。
他神『色』匆匆的从公司回到霍家,顾着进来护江雁声了,却没想到会看到老太太和妻子和睦相处的一面。
“修默来了啊。”
霍老太太坐在餐桌前,优雅的端着碗尝了口鸡汤,难得老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坐下来喝口鸡汤,你媳『妇』煮的。”
霍修默尽管感到讶异也很快恢复如常,视线朝坐在一旁的江雁声扫去,两人的目光接触极短的几秒钟,却掺杂了许多情绪。
江雁声僵了依旧的唇角,这时扯开了一抹安心的浅笑:“『奶』『奶』今晚夸我厨艺好呢。”
霍修默眸『色』逐渐变得复杂几分,他以为江雁声不会放下心中芥蒂回霍家跟『奶』『奶』和平相处,而『奶』『奶』也不会在接纳江雁声这个孙媳『妇』。
两个女人都是他此生最爱和最在乎的,霍修默见惯了她们的战争,却第一次见到这样和睦的画面,心中不可能没有疑『惑』,却也不是开口问的时候。
他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就在江雁声身边入座,修长的大手很自然将她肩膀轻轻搂住,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护极了她。
江雁声有一丝恍神,突然耳旁传来了男人低沉熟悉的嗓音:“你煮的?”
她眼眸轻眨,唇边的笑意没淡一分:“是啊,尝尝?”
霍修默深沉的视线落在她碗里,也没去盛,就喝她的,英俊的脸庞上神『色』淡漠,暧昧的动作却被他当着老太太的面,做的无比自然。
仿佛这是夫妻间最正常不过的互动了。
他将江雁声碗里的鸡汤喝完,很给面子。
霍老太太也在安静喝鸡汤,从表情上看没有一丝厌恶。
霍修默眼角余光收回,喝完鸡汤,修长的大手握着江雁声搁在膝盖上的小手,似在给她安全感般,紧了紧,表面上,神『色』如常跟霍老太太说起话。
江雁声只是低眉听着,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柔。
因为霍修默在,她在霍家不再感到陌生和压抑,熬过了一起陪老太太吃晚饭,直到快九点,才离开。
出了霍家,江雁声听到自己明显松了一口气。
一旁,霍修默也听见了。
他开着车,在深夜里很慢也很稳,眉峰微动,空出修长的大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脸蛋,薄唇扯动,听不出语气的情绪:“这么怕,还敢来?”
江雁声装了一晚上的逆来顺受,累倦的靠在椅背上说:“我好像犯了很多的错事,把老太太气坏了。”
女人的主动认错服软,并没有让霍修默感到半分高兴,英俊的五官轮廓绷成了冷硬的状态,半响,才嗓音压的很低:“那她原谅你了?”
江雁声点头,长长的睫『毛』掩下了某些狼狈的情绪,故意不让自己看起来是受了委屈:“认错了,就原谅了。”
她说的简单,霍修默却没想的简单。
他一路上不再说话,四十五分钟的路程等到了都景苑,停好车解安全带,要跟江雁声好好谈谈时,原本就累倦极了的女人不知是在故意逃避,还是真困了。
那一张清丽的小脸贴着椅背,双眸静静闭着在熟睡。
霍修默深眸定定看了她许久,最终没把人叫醒,而是沉默的解开她的安全带,举止温柔的抱下车。
江雁声用了一顿晚饭是怎么和霍老太太和解的,霍修默一无所知,也套不出话来。
只看到,春节过后。
霍家这两位最能折腾的女人,已经不再分庭抗礼了。
霍老太太派人送了不少补品和首饰到都景苑,都是给孙媳『妇』的新年礼物,江雁声收下,第二天就亲自登门去谢谢老太太。
霍修默连续一周回家,都会闻见厨房有股极淡的『药』味。
江雁声很听话,每天都在喝老太太送来滋补的东西,逐渐的,也让霍修默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抽屉里的抗精神的『药』和抑郁『药』,一颗没少。
江雁声停止吃『药』了。
霍修默高大的身躯站在床边的抽屉前,英俊的脸庞即便被柔和的灯光照映下也显得几分沉『色』,手指紧握着『药』瓶,力道紧绷到快将它捏碎了。
一声轻轻开门响声。
江雁声在浴室里洗完澡,纤细的身子披着浴袍出来,黑『色』长发湿漉漉的还没擦干,她脚踩着拖鞋,看到男人站立在床沿的背影,还不知什么情况,声音轻柔道:“该你去洗了。”
霍修默看她出来,缓缓转过身。
他此刻的神『色』骇然,紧盯住江雁声的深眸里滚动着浓烈的情绪,嗓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情绪质问她:“这『药』,你停了多久?”
江雁声脚步停在原地,眸光也看到了男人手中的『药』瓶,一会功夫后,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