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江雁声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酒醉看错了,可是,站了半响,连路人都提示她车要来了,才回过神来,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对面去。
“你怎么在这啊?”
江雁声看着小墨深嫩嫩的小脸都被冷风吹得微微红了,不过穿的衣服倒是还暖和,围着毛茸茸的围巾。
她蹲下,眼眸睁着没有眨一下,白皙的手伸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
小墨深扑到她怀里,眯开眼笑:“弟弟也来了哦。”
江雁声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儿子,随着他指去的方向,也看到了出现在视线内的一大两小。
霍修默坐在广场上的长椅上,一袭黑色高端的商务西装,气质成熟内敛,那英俊的侧脸轮廓沉静,正微微低头,修长白皙的长指拿着吃的,给围绕在他膝盖前的两个小粉团似的孩子喂。
别人在广场上是喂宠物,他是喂孩子。
似乎是察觉到她投来的视线了,霍修默的目光也扫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眼。
江雁声呼吸微顿,眼眸有些酸暖的情绪滋生出来。
白天和孩子视频的时候,她没想到晚上就能见到他们了,喝了点酒,不想回酒店套房,也是因为习惯了霍家的氛围,一旦独身处在一个陌生环境里,江雁声本能在心里面就会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她也恋家……
小墨深在一旁,举高高着小气球说:“爹地给买的,弟弟们都没有。”
……就他有的哦。
江雁声轻轻笑了笑,牵起孩子的手朝霍修默走过去。
*
广场上很热闹,到处都是繁华的灯景,江雁声坐在了霍修默的身旁,这一长椅处,也就她们一家五口坐在这。
她低眸,眼睫毛很浓密,视线落在了霍墨珩的身上。
哥哥弟弟里,就属他最皮了。
霍修默将手中吃的分完,视线才朝她凝望过来,低低开腔:“喝了多少酒?”
“嗯?”
“闻见你身上酒味。”
江雁声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她低头嗅了嗅领口,在男人的注视下,老实坦白道:“起先就喝几杯……”
然后微微的顿住,对他说:“后来我在酒局上,碰到了一个曾经的熟人,喝了一瓶吧。”
霍修默看着小墨深在弟弟门前炫耀自己的气球一眼,趁着孩子在闹,他修长的大手伸过去将她放在膝盖上白皙的手握住:“冷不冷?”
江雁声摇头,走了一路早就不冷了。
她可能是喝了酒有些累,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胸口处说不出的安心了起来:“你怎么追来了?”
霍修默大手牢牢地握住她,薄唇微启道“怕你被外面野男人诱惑走了。”
“……”
所以,就拖家带口把三个儿子都带来,提醒她已婚妇女的身份吗?
江雁声笑了,也实话说:“被你和孩子绑在家里三年了?我刚才站在酒店门口,一想到自己今晚孤零零住在酒店房间里就很不习惯,你看,我刚给孩子买了衣服,本来还想给你买的……”
习惯这种东西,会让人变得很可怕。
就如同霍修默要千里迢迢追来一样,他习惯家里有个女人,她也习惯了家里有个他。
江雁声想,这打脸的真疼。
昨天夜里,她还一本生人勿进的态度和霍修默说出差,才一天的时光过去,就已经念着家里了。
不过话没挑的太明,而霍修默到底又是和她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听不出?
他低首,视线深暗的盯着女人洁白的侧脸,嗓音压了一度:“怎么说,我这次追来是追对了?”
江雁声看向别处繁华的夜色,慢悠悠道:“可能吧。”
……
晚上快十一点,两个双生子把自己玩困了,小脸蛋儿红红的,眼睛也眯起一条缝,偶尔仰了头,冲着空气喊声:“妈妈。”
霍修默一手抱一个,跟江雁声回酒店。
小墨深倒是没困,迈着小步伐紧紧跟在妈妈的身边。
“你开房了?”
江雁声会问,也是因为他带三个孩子过来,不可能空手什么都不带行李的。
而她的套房,是标准的商务一人间。
三个孩子,估计是要睡不下的。
霍修默低声让她按电梯顶楼的按键,两人直达后,江雁声从他黑色西装裤里找到了房卡,刷开推门进去。
这间的总统套房,比她那个大很多。
江雁声随便看了看,发现还有儿童房和客卧,正好三个儿子都有地方睡觉,而霍修默也就将两个黑色行李箱随便搁在客厅里,还没整理。
江雁声让他抱孩子去穿上睡觉,自己将行李箱拉到衣帽间去。
她整理家里四个男人的衣服,然后还要给小墨深洗澡。
分工合作的很明确,这一通折腾下来,都已经快两点了,江雁声将客卧的门悄悄关上后,正好对视上已经洗完澡,披着浴袍从主卧走出门的男人,她吐了口气说:“家里这三个,要我们两个亲自带,估计压力比公司的事还重。”
江雁声对霍修默说:“我突然想好好感谢你妈妈了。”
双生子几乎都是霍夫人每天亲自照顾着,虽然家里也请了三个月嫂,却付出的精力也是要比平时多出双倍,甚至……十倍。
霍修默迈步走近一些,嗓音宛如是贴在她耳边溢出的:“也就老三皮了点,以后长大多打几次,就乖了。”
这句话很明显是调侃,江雁声拿眼眸暗暗瞪他:“这三个你要是不公平对待,以后有的你头疼的。”
三个儿子……
换别家,争家产都得争个头破血流。
江雁声感觉可能她家也不能免俗,所以在很多时候都尽量做到公平,今晚霍修默只给小墨深买气球这事,她一边走进主卧打算去洗澡,也一边说他:“现在霍墨梵和霍墨珩年纪还小,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有,他们没有。等懂事了,就知道找你要了。”
她念着,走进浴室准备关门时,转身,发现霍修默也面不改色地跟进来。
“你不是洗过了吗?”
霍修默修长的身影挺立在门口前,盯着她表情说:“我站在外面,怎么听你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