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他们三人在厢房吃饭说话,暗影再厉害也不可能隐身,搬个凳子坐在旁边听吧,除非有窃听器。”
太子反唇相讥。
不过,他不经意间吐露出来的‘窃听器’,不知为何方神圣。
把纪洪整了个云山雾罩。
他以为太子爷又在那本‘天书’中,学到一绝招。
“据报,赵王在年后活动频繁,好像跟血手门也有跟触。”
元智听罢冷笑道:
“赵王无权无势又无钱财,他突然跳出来活动,肯定身后有操纵者,他只是枚马前卒,如果孤没猜错的话,幕后操纵者肯定是宁王。”
纪洪闻言心里暗自惊叹不已。
太子爷基本闭门不出,自己并未告诉他,赵王有可能投靠了宁王。
他也怎么认定赵王是宁王的马前卒?
难道全凭臆测推断?
这也太玄妙了吧。
纪洪做梦也没想到,太子爷还有另外的情报渠道。
“西域是新政权巩固边疆的一个重要地区,张氏企图仗着天下局势混乱,以一省之力来投,宁王当然也十分重视,指示赵王抓住这次笼络地方力量的机会。”
“而张氏父子不傻,对于宁王这边,他便待价而沽。”
“可孤本身正要逐步推进削藩,怎么可能在河西走廊新出现一个藩王呢?实在是痴人说梦。”
“张氏自以为底气足,数百年的门阀望族,又是二等侯爵,才敢来京城谈一谈,在孤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准备转投宁王。”
“而赵王,当然什么都敢答应下来,孤这次要他们双方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纪洪立刻谄媚道:“殿下英明,旁人万万不及分毫。”
“你这马屁拍得拙劣。”
太子白了纪洪一眼,他特别不爱听。
纪洪的马屁拍得过于卑劣、夸张,一股子奴才气味特浓。
这跟他在宫里几十年当太监的经历有关。
特别的自卑,见主子都自称奴婢。
虽然他统治着强大的暗卫,太子爷也不准他自称奴婢,改称臣,可奴才烙印深入骨髓,无法改变。
这是纪洪的悲哀。
太子扭过头看了秋风一眼,道:
“秘书官,你现在知道孤为什么不见张氏父子,而张氏父子又为什么转投赵王那里去了呢?”
秋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殿下刚才说了,是因为张氏
父子狮子大开口?”
“说对了一半,还有呢?”
“下马威?”
“唉…这个把月的书,你算是白看了。”
太子这句埋怨话,差点没让秋风委屈地掉下眼泪。
她可不觉得一本《资治通鉴》能让她立刻进化得政治通透,立马看出殿下的意图来。
“下马威的前提,是此人太过高傲,让他能夹着尾巴做人,悔过自新。”
“上次暗卫杀了他四个随从,就是下马威,可他这次进京坚持要见本太子,这叫顽固不化,一心只想做土皇帝,压根就没领悟新政权的主旨是什么?”
元智接下来解释一番,想当于现场做培训,直接把张氏父子俩作为一个案例,进行剖析。
“殿下的新政是中央集权制,政令通过各州府郡县落实下去,统一畅通,逐渐废除藩王体系。”秋风自信满满道。
“这就对了嘛。”
太子终于笑盈盈夸赞一句。
他觉得秋风悟性很高,把她作为自己的学生来培养。
接着,他笑容一敛,道:
“你空闲下来还得仔细把资治通鉴多看几遍,孤随时会问你功课。”
“哦。”
秋风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蹭回自己位置上找到了《资治通鉴》翻开开啃。
这一切纪洪都看在眼里。
他搞不懂太子为什么喜欢栽培一个美貌女子。
难道今后让女子去做官。
这可是秦家祖坟上冒青烟呵。
不过,太子爷这种操作,纪洪着实看不懂。
反正,他觉得这个荆州秦家姑娘,可能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被太子如此青睐。
“既然张氏父子跟赵王,也就是宁王接触了,就是朝廷的死敌,暗卫盯紧了,出了京城,就别让他们回到敦煌了。”
“正好瓜州大规模整顿就要开始,就用张氏家族的灭亡,来拉下帷幕,给这一切结束做一个铺垫。”
纪洪眼中寒光一闪,低头道:“微臣遵旨。”
待纪洪离开之后,太子让人立即户部尚书史申义,工部尚书马飞海。
“幽州渔阳郡的兵部军户司上了奏折,马上进行大规模开荒垦地,需要大量耕牛、农具和种子等,还要兴建水利灌溉渠等,需要一批不少的资金,当然还有一部分的救济粮食。”
太子刚开口,还没说完第一句话,史申义就面色发青,摆成了苦瓜脸。
元智刚把话说完,史申义习惯性地抬头正要诉苦,却见太子爷板着脸双目炯炯,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史申义还算乖巧,只好点头应允,“微臣...这就去办。”
“这就对了,别那么小气嘛。”元智和颜悦色道:
“户部钱袋子还有多少银子,虽说正在逐步推出新币,本太子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些钱该花就要花,况且,邹百川送来的一车金砖和珠宝呢,还没入库?”
史申义一听就来了精神,说:
“不是听说皇后出面…所以这车金银珠宝还没定数吗?所以暗卫没报,户部那里敢收。”
“你们清理完毕没,一共合计多少?”
“折合成白银,一共是二千一百多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太子心情立刻愉快起来,他笑道:
“史卿你看,这一下就是二千多万两,军户司才两三百万两,今年开始,他们逐渐有收成,有了造血功能,朝廷给他们的补贴就会逐年减少,三年之后,那里就是一片军垦区域。”
“可不是说曹府…不是皇后…”
“你又是听谁说的?”太子爷没好气地怼道:
“这些都是非法所得,当然朝廷没收入国库,皇后娘娘是个明白人,她不可能去袒护曹府,孤现正式下达令旨,将这车金银财宝造册登记,全部入库,不得有误。”
“臣遵旨。”史申义这次声音特别宏亮。
“马卿,工部开春之后的工作,推进如何?”
太子扭头看向工部尚书马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