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当是巾杰,无奈受唆风。同是一江水,冷暖各不同!
齐兰格儿爬到了那坨儿灯火处,见是一座很小的土坯房,门敞开着,一座朦胧的神像下点着一只蜡烛,神台下的火盆刚烧过黄纸,火星未灭,一股刺鼻的味道正弥漫在周围。
用手拄着长剑,借力进了屋,轻唤了两声:“屋内有人吗……?”
实在是饥饿难耐,又疼痛加身,弃了女子本有的斯文便开始在屋内搜找食物。
还好,有一张大饼摊在灶台的一只盘子里。
舀了些水正和着吃时突然听见了脚步声,接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进了屋里又奇怪的静了下来。
忙把自己隐在柴灶间,要是往日哪能受这般罪,正念起姐姐时突然传来了说话声:“是何人在此?”那声音完后脚步声又来到了灶房里,接着又是一阵翻找声。
“何人在此?”突然,那脚步已经到了跟前。
齐兰格儿难堪地从柴灶间里头拱了起来,眼望着是一位尼姑老婆婆时,心里才放松了一点儿。
“老人家,”齐兰格儿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老婆婆连忙施救,又为她换了尼装,好久才把她从千呼万唤中醒了过来。
睁开惺惺然似的眼,见老尼柔眉善目时,试图挣扎起来给眼前的老人家致恩。
老尼连忙止住,又摸来热水劝她喝了下去。
“姑娘,”老尼说,“为何流落到此了,又为何受着了重伤?”
格儿回道:“尼姑婆婆,皆因昨日行路时不慎遇上了一伙抢匪,斗他们不过才遭了殃!”
尼姑婆婆说道:“昨日登山摘柴禾时望见蓝衣会火起,以为是那魔女窜到附近伤了你。”
齐兰格儿心里猛怒,只恨长剑未在手落在了灶房间。
老尼见她不语只是当她伤痛无力,接着又说:“你这伤口得长治下去,我处无对口药,因无钱故不能买来,待天亮时贫尼便去几位大善人家筹备筹备。。”
格儿显得非常失落,猜她莫非是借口搬人来要把我整死了去,或则是昨日那些仇家的地儿上去。
夜色如墨,四处漏寒,齐兰格儿在幽怨中念起姐姐数次落泪。
天蒙蒙亮时,迷糊中听见了门响,一股寒气猛地扑了进来。
见老尼挎着袋子手拄拐杖要出门去,格儿心慌,忙去灶间拾起长剑跟了出来。
老尼忽闻背后声响,正转身来看时猛见一把长剑朝胸刺来。
齐兰格儿望着倒在地下的老尼,又趁天光没有大亮逃去了。
还好地处偏僻,逃跑的一路上未遇到行人。
虽经过一晚的急救齐兰格儿却依然是处重伤,又赶路时因伤口震裂,血流如注。
拖沓着沉重又凌乱的脚步,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一条岔路口,正左右选路道时突然迎面跑来几匹马,几位身挂刀剑的青袍人正纵马而来。
齐兰格儿见无处可躲,只得走另外一条道,刚行几步一位青袍人飞来截了道。
那人正打量她时其他人也都皆窜拢了过来。
见她一身尼装,又被红染,整个一个慌张狼狈不堪相。
五六个凶人一番挤眉弄眼后开始生了色心,一位道:“还是个不错的俊尼妞,不如跟了爷去,不仅能救你伤痛还能保你富贵。”
其他人都在那人的话里哄笑了起来。
没等一伙人笑散齐兰格儿操起长剑,使尽力气斗开了去。
一人还没明白过来头颅已飞去了草笼中。
其他人见她受了伤也如此厉害开始不敢怠慢,有一人开始串话还是离去算了,大个的不依,纷纷开始来战。
才过几个回合齐兰格儿因身体透支,支持不住晕倒在地。
那五六个人顿时惊喜万分,开始商议把她绑了找个地方快活去。
“人都快死了,要那快活也得让她醒开来。”大个的说。
几个人凑在一起把齐兰格儿绑了用马驮着,嘴里塞着布条,一把长剑也被一矮子私吞了。
赶了一阵路,齐兰格儿开始缓缓地醒了过来,见被绑得不能动弹时心头焦急万分,念起姐姐猛添伤悲,这一急一悲又像死了过去一般。
一位色心正起的人想过去捞一点儿便宜,与马并列着摸她时仿佛觉得俊尼已经死了。
那人一惊猛嚷道:“尼姑婆死了!”
几人下马均窜过来查看,一翻眼一摸脉再一听胸音后确定已经死了。
走到一片荒凉之地,大个见此处山脉远望又无人家,便把齐兰格儿抛在了四处寒霜均未化的枯林中。
几人离去后,一阵寒风吹来,卷来的残叶正将她慢慢地包裹。
而苦心经营的蓝衣会,在她逃去以后瞬间被洗劫一空,所有房屋也都被化成一片灰烬。
中绝先生什么也没有要,一路同银蛇婆婆嚷嚷不停地往一条马路走。
银蛇婆婆一路不依,脸上淌着泪,把先生拉扯着不放,一些路人看了都当他们是一对老伴。
其实也是一对老伴,只是日子隔的长久未见到面而已。
中绝先生其实在日月会时已经认她出来了,皆因当年惹祸才导致这样而不敢面对。
那是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银蛇婆婆挺着孕肚正吃烤好的野兔时,自己发现不远处有几个晃着的人影。溜过去一瞅,才发现是一伙身着军服的凶汉正在糟蹋一位姑娘。
救姑娘离去后返回来已经不见了她,四处寻找一番均无消息,正此时几个凶汉搬来了无数救兵,又斗他们不过时便只好逃去了。
哪曾想到一路凶汉不停地追赶,自己一不慎跌下山崖去了,醒来后再回到住处望见的却是一片灰烬。
母子俩始终没有找到,只当她们被害了,为了报仇雪恨便去万枯谷做牛做马,与世隔绝数载。
现在,听说孩子被人偷了,先生一想定是那伙凶汉所为。
当老婆子听明了这些事后所有的恨都消失了,眼下只想他陪着自己寻那孩儿回来。
“老头子,”老婆子问,把拐杖朝地面一戳,“你可详细那伙凶汉的门路和长相?”
“当时,”中绝回忆了一下,“倘是些身着朝廷军服的兵校,”先生又继续深思,“应该是些东厂的锦衣卫。”
“那,”老婆子大怒,“我俩便去朝廷找东厂的锦衣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