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与商人们的对话,杨欢在听后更是难以入眠。他佯装熟睡,用厚厚的毛褥把自己包裹起来。虽然眼睛紧闭,心里却一直翻腾着。
关于宝图和囚龙这两件事是他一直以来困心的事,也是正是这些自己才流浪四方。不论是被冤枉还是被人故意陷害,只有找出真相才能换回自己的正身。如果自己没有被赶出京城,或许能在朝中查出以上的两件案子。现在,虽然没在自己的国家中,也更别说那京城,但,遇见了盛京的皇太极。
他从以前的消息中分析过,这个囚龙是个武艺高强的人。曾经的五绝联手也控制不了,这一点说明此人的武艺在自己之上。化雪曾对自己言起过,此人是一个阴人,是练功所致。如此,分析下去要么是隐在朝中的太监,要么是一位不曾娶妻生子的人。
眼前的皇太极装着出一副糊涂的样儿出来,低调,客气,还有些笨伯。这是怕汉家人不护他,丢下他,甚至杀了他。这是他的精明,是保身的明智之举。
关于囚龙,皇太极身为殿下不可能不知道。平时里他不少参与国事的料理和与异国之间的书信往来。更有甚者,其父亲就众多的儿子的里面,最看重的,觉得能挑国家大事的,最像自己脾气和个性的正是眼前的皇太极了。其壮志与野心,其政治和对经济的处理能力非常突出,已过自己。
他放野世界,却友好邻邦,利用柔化政策和金钱收买异国的叛徒。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囚龙的情况呢?
杨欢对于皇太极来讲要做到“知己知才能彼百战百胜”!所以有时候武艺卓绝并不能战胜所有。还有更厉害的杀招是隐忍,沉着,并找到方法去旁击,并在旁击中观察效果。
此处竟然是阿济格和那位囚龙的经营之地,自然是全民皆兵,对任何一个陌生人的出现那是肯定有防范的。
最初,杨欢等人刚进镇,几位军校便来到官长处。
官长是个二满人,姓陈,名知节,是这儿的驻军,专管此处治安。
一位长身瘦脸的军校手拿画像,把嘴凑了过去。
“大人,”军校低声道,“卑职一路跟踪,一伙傻子们拐进一酒店去了!”
陈知节是个很沉着的人,虽然得到了阿济格的命令,但非常憎恨这个殿下。相比之下,反而对皇太极此人心生向往。如果不是碍于阿济格的暗兵们,他是不会去执行的。
“你真望仔细了是那位铜面的?”陈知节问道,“该不会是走眼了吧?”
“错不了!”军校道,说话间一副肯定的表情,“卑职是盯的真真切切的,不过,有几位汉家人跟着,均是背着家伙来的。”
“再探!”
陈知节让军校再探,从那时起到当下的深夜里,回报的军校已经来过几次了。
然而,陈知节在拖延,那些暗兵杀手却早已布插在各处了。
布在此处的暗兵的头领名唤多恶,是陈知节最好的朋友,原本是阿济格的贴身护将。跟杨欢一样,善使小刀。清风瘦骨的,如同一个隐居的道士。
他早有耳闻大明有位小刀杨欢,很想比试一番,可惜天地遥远。
多恶见陈知节明不派兵,暗地也只管监视,他不想填这个坑,皇太极一路下来是走马顺风,连红云子也死在他的面前。假使他真能回到盛京去了,那时,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杀尽。
现在,他派出了几位暗兵来到了陈知节处。
大厅的灯亮着,陈大人正手捧书卷坐在一炭火旁。听见门响也不去搭理,一位守兵自推门进来。
“大人,有人要见!”
陈大人什么话也不搭,只抬起手来朝门外一挥,让守兵退出去。
暗兵当即返回来如是禀报多恶。
多恶淡淡一笑,对人咕哝道:“本家自家去。”临走交待手下盯紧了。
来到陈知节处,多恶也不让守兵往里通报,推门自入。
门的响声根本没把陈知节唤醒,他依然埋脸在书卷里。
“读啥书?”多恶道,走过去微微一笑,“别装了,赶紧些!”
陈知节把头一抬,将手放在怀里,拍拍额头。
“哈哈哈……”摇头一笑,“我说恶兄,你本为人不恶,可名字眼里却偏有那字眼。”
多恶去端根凳子,挨在一旁坐下,持起一根细铁棍去拨弄着炭火。
“咳!”多恶长叹了一口气,不由衷地道,“八阿哥是个好殿下呀,可惜命运不济。”
陈知节依然抱书在怀,在大椅上仰靠着,在上面的一句话后望了一眼多恶这个朋友。
“哼,”陈知节突然轻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我倒不以为,总觉得八阿哥早晚得上去。那些汉家朋友便是从天而降的护神!”
“嗯!”多恶点头示意有同感,赶紧凑身过去低声地道,“呃,我等何不使个花招悄然放过去得了?”
“哼,”陈知节咕哝道,“八阿哥知道此处布有金矿又怎能轻易离去?”
“我是真心想去拜见他!”多恶道。
“如果有那么一天,得把我邀上!”
……
二人陷于两难中,最后商议出往后再说,今晚至少得让八阿哥睡个好觉。自身在白日里做个样儿,对关卡箍紧盘查,以装上报。
一夜过去。
清晨醒来一观,四处是车水马龙,路面的雪与深霜早已被踏尽了去。
一位未睡的皇太极显得格外疲惫,那张如铜面的脸色如抹了一层灰。
当看见杨欢时,那土灰色的脸上又如抹了一层铜灰。
二人互望了一眼,仿佛对于昨晚那种不太安然入睡的原因,彼此都有那么一点儿互感。
吃了早饭,皇太极对杨欢道:“我曾装饰过金块子却不知那生出来的模样。何不往那些金矿处望一望,往后再戴时也好知道个出处。”
杨欢把几位姑娘望了望,她们正洗漱打扮,最先弄好的慧月正朝门外走来。提着荡天剑,披着紫袍,浓黑的长发上压着一顶黑色的遮耳帽。
接着出来的齐齐格儿面色有些偏黄,行路时不像往日那么的轻快了。
郑男筠和了尘一前后的,一个跳着,一个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