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关破后突然地动山摇,杨欢和楼兰站在一片废墟中,却没有瞧见关押图纸上标明的关押杨涟的那间牢房。二人开始往前走,穿梭在茫茫漫漫的灰层和浓雾中。
眼前是一片空穴地,越走地面越觉得潮湿,空间不小,约有七八间房的面积。
“呃,”杨欢想,“人呢?”
他正这样纳闷时,突然响起了几声咳嗽。随那隔隔断断的声音凝望去,在弥漫着的烟雾中,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团模糊的白色的东西。
步到跟前一看,在一堆碎石泥块中卷瑟着一个老人。头发凌乱,面皮松松垮垮的,穿着一身白色的囚服。
“你是杨涟大人吗?”杨欢问,并把他扶了起来。
老人颤巍巍地立着,困眼朦胧的把二位瞅着看。
“你们是?”他道,语气很虚弱。
“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时间非常紧迫,大人还是随我们走的好,有什么事还是去外面再叙。”
“呃!”老人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摆了摆,“我不出去了。刚才正困的香着哩,突然地动了,牢房也被该死的地动震垮了。”
“还是出去再言吧,杨大人!”杨欢又道。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来到此地救我。要知道这地儿,这死牢一般人是进不了的。”
时间非常紧急,天光已经大亮了。
“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杨涟大人又道,“你趁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放心好了,他们不会死我的。再说这地儿呆惯了,老朽也不想出去了!”
杨欢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楼兰也没有想到。苦心进来,杨涟大人却无论怎么也请不出去。现在,地道上面正足声隆隆。由此可以说,以二位的武艺而言已经感觉了。那些杂沓的响声是皇城的军校到了,并且已经堵住了出口。还有一路一路的带着刀枪的正朝这儿奔来。
怎么办?
二人碰头商议,无论如何也要救大人出去,即使抬也要抬他出去。主意拿定后,一人挟持一个胳膊往外走。迎风而上时,忽地被奔来的军校围住了,人越来越多,塞满了整个地道。
突然军校被分散开,从中间走来一位将军,威风凛凛,一面走一面分拨着两旁的人。
杨欢认识,是熟人,是顾进忠一面分拨人群一面跟自己冲眼瞪着。
顾进忠刚才还雄心壮志,眼下又又焦急万分。
“两个臭小子,”他想,“胆儿真肥呀,真是啥地方都敢闯,在这灯火通明下我可为难多了呀。”
杨欢和楼兰均光着膀子,在现在,在那份宗心激情后才感到寒气罩身,冷得让人快受不了啦。
杨涟认识顾进忠,但以为他布此重兵来拿眼前的二人,却根本不知道其内心和本质究竟如何?早期曾孝事在自己门下,武艺不错,性格也豪爽。为此,他想同他说说,就希望的事,是放掉跟前的年轻人。
然而,顾进忠却不听他口里的那番言词,像是不认识似的,一径朝杨欢和楼兰走过去。一面走一面挤眉弄眼,意为什么呢?杨欢瞬间明白,这是希望挟持他,利用这个现成的人质好出去。
杨欢见杨涟大人固执在绝,始终不肯出去,也只能随心所愿。一番打斗后把顾进忠抓在手里,同楼兰并顺利地离开了地牢。
然而,到了地上时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曹公公领的黑衣卫队早已在外设下了埋伏,一圈一圈地,那些黑衣卫队们把地牢的出口,以及刑宫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曹公公在一顶大伞下端端坐着,左右的护兵们均是生的狼头豹眼般。由此可以看的出来,为了自己的小命,他是千挑万选了一些怪人异相来保护自己。
眼瞅着,眼瞅着,杨欢和楼兰冒出来了,手里头挟持着顾进忠,用一把剑轻依在脖子上。他们三人是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出了地道口,又来到了刑宫的大厅。
曹公公忽地把手一挥,黑衣卫队们顿时像潮水般的涌了过来,杨欢等三人霎时间被围成了一个核心,像一颗果核被果肉包围着。
曹公公忽然站了起来,一抖身上的袍子,瞧上去一点儿也不紧张。眉开眼笑,轻轻松松。
“我说,”他道,因此把声音拉得老长,“二位狂徒真是让人生畏,层层叠叠的六道关口在尔等跟前像是不存在似的,这等伸手何不报效朝廷。此时若果束手就缚,曹某会在万岁跟前给二位凶犯开脱死罪。如执迷不悟,均会断头离骨。”
曹公公突然领来了黑衣队,这一点顾进忠是没有预料到的。现在的情况像是有点儿糟糕,姓曹的同自己的交情不算怎么好,甚至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偶尔间即使遇见,二人也只是点头示意,何况像遇见这样的事,对二人来言机会少之又少。眼下,他那副对自己的生命是漠不关心的。如果一下令围杀,他想杨欢和楼兰定会死在乱刀下。
“曹公公,”顾进忠忽然道,故作惊怕脖子上架着的剑,“我说,你不能这样对顾某。好歹你我同朝为官,可不能把我生命当作儿戏。”
顾进忠的话刚说完,在人群的后面出现了一阵骚动。那些黑衣卫队又开始让出一条道来,随即几人抬着一顶大轿从道上缓缓而来。后面也同样跟着一路刀兵,如迅猛的河水一样铺在让开的那条道上。
曹公公赶紧过去迎接,躬身立在大轿旁,待一位随从掀开帘子后,一位头戴官帽,身着锦袍的老者弯着腰从里面轻抬脚步,一面瞅着眼前,一面走了下来。
杨欢认识,那位老者正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魏忠贤。
同时,魏忠贤也瞅着杨欢,当认出了身份面貌时,老脸吓得生了绿。把身子猛地一拱,躲在曹公公背后,而那些卫队也顺势护围了起来。
我们说杨欢如果现在要报仇,要杀掉魏忠贤是件身容易的事,只须一摆手即可实现心中愿望。但是没有出手,像是失去了眼前这机会。其实不然,这是有其他原因的,因为顾进忠定会死在此地。所以,不能报了私仇而又害死了顾伯伯。
同时,顾进忠见来了魏忠贤,自己心头像是有了一点儿希望。为了挟持的逼真一些,顾进忠把脖子在剑上横着一抹,顿时血水漫剑。
魏忠贤躲在那儿,在心惊胆颤中望见了这一幕。
“等等!”他道,高嚷着,“二位侠士可以离开,不要伤了顾将军。老夫可以派兵护送你等出城,切不可心急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