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你家主子的贴身丫鬟，却如此不尽心不尽力，出了事还要拖别人下水，你的心思当真是歹毒。”
肖黎语气含笑，却也是冰冷的。
丫鬟听了身子一颤，白着脸看向一边肖老爷，“老爷，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您千万别卖了奴婢啊！”
她也不想计划这么好，不想就出了这般漏洞。
肖老爷气极，一脚踢开丫鬟离开，丫鬟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至于后续如何，肖黎并不在乎。
她现在要补觉。
过了那么两日，肖府里传来消息，说顾风月的病情已然稳定下来。
顾风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地敷了药却还是有这些东西，就不能拿些好的药来吗？我以后怎么见人？”
自己本就这张脸为傲，如今怕是没了底气出去。
旁边几个丫鬟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如此，顾风月越发烦躁，将手中镜子狠狠摔在地上。
刚进门的肖姨娘方才抬脚，那镜子就这样被扫落在自己脚边，也是吓了她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脾气这般暴躁，让人看了又要说你的不是。”
好不容易博了把同情，可不能因为脾气又消耗光了。
肖姨娘坐到软垫上，看了看顾风月的脸，不由皱起眉：“真是遭了，你说你没事约肖黎做什么？现在错过了与三皇子见面，还留一脸印子……”
“姨娘，你来就是挖苦我的？”顾风月烦躁不已。
这个时候她听见三皇子这几个字，便觉得心里发堵。
自己会变成这样，也有对方的缘故。自己若不是为了躲他，何必自己给自己用药？
然而肖姨娘还是一脸恨铁不成钢，遗憾道：“可惜啊可惜，你说若是与三皇子见了，指不定如今福气加身，咱们都跟着过好日子。可是你……你……哎。”
她长长叹了口气，都是在埋怨顾风月如此莽撞。
“好了姨娘，你先出去，我的脸会好的。”顾风月有些不耐烦了。
肖姨娘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厌烦，也只得起身离开。
只是她心里实在可惜顾风月没能与殷睿见面，忍不住三天两头跑去顾风月那里念叨，就希望顾风月争点气。
自己做姨娘大半辈子，就指望这顾风月能进入皇家，自己也好翻身。
顾风月听了越发烦躁，心情日日不见好，面上的疹子不减反增了。
因此她那之后便不再让肖姨娘过来，自己躲在院子里治疗。
这日，府医送来敷脸的药，顾风月看了一眼，便皱起眉。
“敷了这么久也不见好，到底有没有用？”
丫鬟小菊低声说：“大夫说一个疗程就要过，马上就见效了。”
顾风月闻言，这才让那个药继续上脸。
只是当天夜里，一声尖叫从顾风月院子里传来。
众人忙又起来查看，就见小菊一脸惊恐地从顾风月房间里跑出来。
一婆子不满，“大晚上鬼喊什么？打扰姑娘休息，放心扒了你的皮！”
“姑娘她……她的脸……”小菊指着屋子里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婆子们惊讶，便进到屋子里去看，不想这一看，各个都尖叫着跑出来。
顾风月站在镜子面前，一张脸被挠得十分花乱，一道一道地血痕纵横，看着十分可怖。
“痒死了，痒死了，为什么这么痒？”她一边挠着脸一边说，将府医的话都抛到了脑后。
疗程一到就会痒，可千万是不能挠的。
她一遍遍挠着脸，有几个胆大的婆子过来拉住她，却是被她一把挥开。婆子们也是被吓到了，忙去请人。
肖姨娘忙让人去请了大夫，那大夫过来一看，忙又重新给顾风月开了新药。
大夫解释说：“之前那药太过猛烈，姑娘受不住才会如此。”
想到顾风月那张脸，肖姨娘还是决定相信一回这大夫，让人把药都换成着大夫的。她期盼着顾风月早日恢复容颜，却没看到大夫一闪而过的狡黠。
之后几天，肖府便一直没有安宁过。
这消息传到肖黎这儿，她喝着茶，嘴角带着惬意。
“就知道她忍不住。”
十三也是轻笑，“叫她算计姑娘，如今有得她受的。”
肖黎起了身，看着远处那寺庙，目光悠远。
“那边的事，也安排得差不多了，这一回看她怎么翻身。”
十三不明，“姑娘在说什么呀？”
肖黎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在想柿子什么时候才熟。”
闻言，十三忍不住笑起来。
自家姑娘还是这般，就等着柿子成熟。
翌日，城里忽然大乱。
十三忧心忡忡地回到酒楼，说：“姑娘，今早上南城卧龙寺的佛像突然垂泪，前去的香客都给吓坏了。有人说……”
她住了嘴，似有顾虑。
“说什么？”
十三压低了声，“他们说是顾风月魔怔，惹了邪祟，触到佛祖了。如今满大街都在说，吓死奴婢了。”
闻言，肖黎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自己的安排的确有用，那顾风月也是逃无可逃。
“你不用管这些，让你给回空和尚送的东西，送去了吗？”
“送去了。”
肖府。
这几日流言不停，肖府陷入低迷之中。
这一日，正好一个自称是卧龙寺回空和尚的人上了门，说是府中有不祥之兆。
想到近日谣言，肖老爷忙请人进来。回空和尚进了府，便眉头一皱，“阿弥陀佛，肖施主，你府中孽气太重，已附人身，只怕不是轻易能除的。”
肖姨娘大惊，“那怎么办？”
顾风月不能出事的。
和尚低头，慈目道：“或许送去佛堂，受经书超度七七四十九日，可消除业障。”
肖姨娘一听，却是大喊不行。
如果顾风月进了佛堂，名声受毁，只怕日后再难谈亲。
“如何不行？”肖老爷一脸严肃，眼底可见的冷，“如今外头都说她魔怔了，难道你要她这样疯疯癫癫的，惹人笑话吗？”
肖姨娘心里一震，“老爷，风月的名声会因此损毁，到时候……”
“她的名声重要，还是肖家的名声重要？”肖老爷冷冷道。
可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连累整个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