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道沉寂在赵天一的脑海深处，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起来，但是不好的预感让赵天一太阳穴突突的。
赵天一再次给街头和街尾的两个兄弟一个眼神，让他们做好准备，赵天一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面前这个有着刺鼻味道的青年就是背后黑手之一，这是多年的斥候生活给他的感觉。
这条街的杂货铺生意很好，自从严寄文接手青龙帮之后，由于渠道拓宽，依附青龙帮的小门店生意就有了起色。
这也是严寄文能那么轻松接管青龙帮，并在接手之后没有闹出乱子的一个重要原因。
杂货铺加强了人手，大家都知道有人针对青龙帮，所以严寄文对每个地方都有安排，正因为这样，导致每个店面的人其实不多，因为兵力分散了。
两个青龙帮的泼皮站在杂货铺门口谨慎地打量着每一个进门消费的人。
突然一个小伙子脚下不稳，两个泼皮下意识是弯腰把人扶住。
趁着两个人弯腰之际，街面上刚才带着刺鼻味道的年轻人朝着杂货店奋力扔着土陶罐子。
并且不是他一个人，有人扔土陶罐子，有人扔火把，场面立马混乱起来。
砰~
土陶罐子摔破的那一刻，赵天一想起来了，刚才那刺鼻的味道就是火油，当初在党项的时候，他可是用过那东西的，非常好用，只要燃烧就扑不灭。
想不到这些人居然能搞到火油。
果然，几个土陶罐子炸裂之后，火把落下的瞬间就燃烧起熊熊大火。
一时间奔逃的人很多，赵天一看见动手的人有瞬间逃离的，也有在人群里制造恐慌带着无辜人逃离的，那十几个破坏份子瞬间就分成了几路逃离。
这个时候就很考验眼力了，赵天一从头到尾盯着，确定了一个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一伙人的头头，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街头离开。
之所以不慌不忙，是因为他没有扔土陶罐子，也没有扔火把，是正常人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但是，赵天一看得很清楚。
在人群制造骚乱的破坏份子，在行动中看了那人好几次，直至那人满意，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动作，然后制造骚乱的人才分头离开。
所以，赵天一断定，那个人就是领头的。
赵天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余光瞥见街头的那位接头的兄弟，然后单手五根手指，眼花缭乱地来了一套像是结印一般的动作。
然后接头人摆了一个手势，表示明白，接着余光淡淡地瞥了一眼，不慌不忙走过来的消瘦中年。
赵天一继续跟着人群流动。
刚刚那一套动作，说难确实很难，就像是抽搐一般，但要说简单，那就是一套简化手语。
洛阳是按坊市修建，有着经典的横平竖直的街道。
街头的人对着街尾的人一套手语打出，那消瘦中年还没离开街头，街尾的人就已经知道盯梢目标。
至于杂货店的两个青龙帮泼皮，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被压着打，他们早就有了火气，这个时候，逮住刚才扔罐子的一个人，二打一狠狠地收拾了一番，至于其他人早就从各个方向逃了。
两个泼皮审问了一番，结果啥消息都没有，被逮住这个王八蛋就是刚才在街角无所事事，被一个青年给了三两银子，让他别人向店铺扔东西的时候，让他跟着扔。
他一想不就是扔东西，能怎么样？大不了被打一顿，三两银子呀~，可不少了，于是直接同意了。
这可把两个青龙帮的气得够呛，回去又要被老大骂一顿。
那清瘦青年走走停停，赵天一的手下把他盯得紧紧的，前者甚至在赵天一手下那里买了一个梨子吃。
赵天一呢？
他更加不着急，就坠在那消瘦青年身后一条街，他能想到跟踪自己的人在自己身后一条街的位置吗？他能想到每条街的街头和街尾都有一个盯梢的吗？
显然，抠破脑袋都想不到，所以，那消瘦的最终目的地也暴露了。
赵天一看着眼前那青字头的陀地，眼里露出嘲讽的笑意，严寄文还给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青字头和青龙帮是合作伙伴，结果呢？哈哈哈~
“糖葫芦~”
“卖糖葫芦呢~”
赵天一扛着糖葫芦棒子就在青字头陀地外面卖着，甚至有几个青字头的泼皮找他‘买’了几串糖葫芦，不给钱那种。
于是赵天一又顺势远离了那条街。
一切都没有人怀疑，但赵天一和手下们没有离开多远，仍然是在附近盯着那个消瘦青年。
因为怕的就是那个消瘦青年使诈，祸水东引。
为生活所迫卖糖葫芦，不就是走街串巷吗？没有引起误会之下，赵天一还侧面打听了一下，刚才进去那人的情况。
街边，一个汤饼摊。
这青字头陀地附近的摊子，那跟青字头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赵天一很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表现得就是一个城外讨生活的人，进城做小买卖。
三言两语就把刚才进去那个消瘦青年打听到了，确信无疑，就是青字头的人。
至此，赵天一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然后易容到了快活楼。
“砰~”
快活楼后院，一盏严寄文最喜欢的茶壶，被摔得稀碎。
赵天一故作可惜地说道，“唉，可惜了呀~，这么好看的茶壶要是卖给党项那些部落头人，可以三头牛啊！！”
严寄文听到赵天一的奚落，心情很不好。
万万没想到，朝自己下手的居然真的就是青字头。
是青字头动手，倒是省下了查探背后势力的功夫。
但是，既然是吏部尚书的人在对青龙帮和赵信动手，那么这件事就不是他严寄文能解决的了。
必须要把消息告诉赵信。
严寄文现在和赵信已经表现出了亲密关系，所以，赵信除了在家里照顾孕妇之外，得空就会和严寄文约在一起。
“哟，怎么气性这么大呀？”
刚进门的赵信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这是怎么了？还和自己的东西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