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四兄弟坐在地上不言语,门口的吃瓜群众在窃窃私语,有几个大妈在指指点点。
他们的口风对王也不利,王也想速战速决。
“这位女士,看你斯斯文文还戴着眼镜,应该是个有学历的吧,知道我国的民法吗?”
“少给我扯民法,快把戒子交出来。”
“民法规定,谁主张谁举证,你说我拿你家的戒子就拿出证据来。”
“这里就你们几个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是我还能是你,戒子是你拿走的。”
“你……胡说。”妇人嗓门很大。
王也笑笑,说:“戒子是薛老的遗物,四兄弟要平分,而你却想独吞,所以找个机会悄悄拿走戒指借机嫁祸给我。”
“我没有,你胡说!”妇人仰着下巴扯着嗓门,想用大嗓门增加说服力,这也是撒谎的表现。
王也淡定的说:“你怀疑的对象应该是你的三个大伯哥,他们才是和你争遗产的人。
他们只说了句没看见,你就马上把矛头对准我,也不向你老公求证,这很不合逻辑,因为你知道他们没拿戒子所有懒得多问。”
“你胡搅蛮缠,大伯哥是薛家人,肉烂了在锅里,我当然先怀疑你这个外人。”
“是吗?我不信你有这么贤惠。也别废话,报警吧,你报还是我报?”
“报就报,谁怕谁啊。”妇人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半分钟过去了还没把手机放在耳边。
典型的色厉内荏,王也呵呵冷笑,说:“你不敢报警啊?那我报吧。”
“哎呀报什么报。”刘知客来到王也身前,说:“老弟你是干这行的大师傅,这是老薛的人生大事,怎么能让警察来呢?”
“是啊是啊,人生大事要一帆风顺,公安来了这丧事还办不办?”
“后生,你要是拿了就交出来,老薛家的孩子都是老实人,这事儿他们不会为难你。”
“张大妈说的在理,后生,你要是没拿就让小刘搜搜。”
“除了警察没人能搜我!”王也冷笑,拿出手机打110。
“我三哥没偷戒子,我作证。”武小文冲进来挡在王也身前,一手拎着红缨枪一手护住王也,像个护崽的小母鸡。
眼镜妇人赶紧说:“你是他闺女,你说的话大伙儿不信,街坊们评评理哈。”
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言论还是一边倒。
王也蹲下来,平静的说:“小文你出去,大人的事儿小孩别掺乎,我能处理好。”
“三哥,我手表里有照片,薛爷爷被抬进来时手上没戒子。”
武小文快速拨弄智能手表,看见照片王也很开心,小丫头真是我的小福星。
随后心里也升起疑惑,遗体进屋之前小文曾用手表乱拍,她为什么要拍死人的手呢?
“小文,为什么拍薛爷爷的手?”
“我外婆也戴戒指,后来把戒子给我,指头上也有薛爷爷那样圈圈,我拍下来了存表里,看照片就能看见外婆的手了。”
王也心里一沉,用手机拍下手表里的照片,起身把手机递给刘知客。
“刘先生,这位女士口口声声说薛公归位时戒子还在,你看看照片然后评评理。”
刘知客仔细看看照片,又看看低着头红着脸的老四媳妇,长叹一口气把手机递给薛老大。
薛家兄弟看完照片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薛老大咬着牙说:“刘老弟你看着办吧,我不管。”
刘知客把手机还给王也,说:“老四家的,给大师傅赔礼道歉,这事就算结了。”
“刘先生,不用赔礼道歉,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涉嫌犯罪,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
“哎呀老弟,要大度!你是吃这碗饭的,非让公安把孝子抓走,不管谁对谁错以后谁还敢照顾你的生意?”
薛老四突然大吼:“吕秀枝把戒子拿出来,给大师傅道歉,你还嫌我爹的命不苦吗?”
声音如炸雷,妇人吓得一哆嗦,赶紧从兜里掏出戒指,低着头颤颤巍巍说:“大师傅,是我的错,我不该冤枉你。”
真相终于大白了,吃瓜群众纷纷说妇人的不是,农村人最讨厌手长的贼。
“大师傅算了吧,别跟娘们儿一般见识。”
“是啊大师傅,大人有大量,老薛还等着你送走嘞。”
刘知客陪着笑说:“老弟你辛苦了,先去歇歇吧。”
王也面沉似水,知道再坚持下去反而不好,这件事不了了之对大家都好,只是太便宜这个老娘们儿了?
绝对不行!
王也想了想,说:“我给刘先生面子,不报警,这事儿到此为止,我马上就走不做这单生意。”
“这就对了……不行。”
刘知客惊得差点跳起来,拦在王也身前说:“一事不能烦二主,老薛的送路人只能是一个,中途换人不吉利。”
“刘先生,合同上写的很明白,乙方在身体名誉受损时可随时终止合同。薛老的路我不送,我也不会退那4成的定金,你们不服可以去法院起诉我。”
“哎呀大师傅,你不能走,看老薛的面子。”
“大师傅,老薛的命够苦了,不能让他上路都不安生吧。”
“老大,你说句话呀。”
吃瓜群众堵门不让王也走,七嘴八舌的说好话。
薛老大突然大声说:“老四,你家惹的事你不管管?”
薛老二扶着床板痛哭:“爹呀,儿子不孝,您都这样了耳根子还不能清静,老二不孝啊!”
薛老三也哭,哭得比老二还响。
薛老终于四怒了,拎着拖鞋过来狠狠的甩他媳妇头上。
“死娘们儿闹什么闹,给我滚回家去,滚!”
吕秀枝抱着头哇哇哭,一干妯娌赶紧过来拉薛老四。
“老四你干啥,别打弟妹。”
“死丧之地不可大脑,你这是干啥?”
“弟妹一时糊涂,老四你别发神经。”
“你们都别管,我非打死这个手长的娘们儿,丢人现眼呀……”
刘知客急得跳脚,说:“王也老弟,不看活人看死人,差不多了。”
薛老四双膝跪在王也面前,哭着说:“大师傅,薛家孝子求你消气,好好送我爹上路吧,求你了。”
王也赶紧弯腰拉他起来,虽然他是送葬者受得起这一跪,可心里总觉得很别扭。
心里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再拿乔反而不好。
“四哥起来吧,刘先生说的对,不看活人看逝者,这个差事我干到底。”
“谢谢,谢谢大师傅。刘哥,快请大师傅休息,弄点饭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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