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问我如何得知,你且说,你想去吗?”朱老含笑问道。
“我想去,我当然想!”宁耶激动地说道,“实不相瞒,那地方其实是……”
“是你父亲宁致远和母亲文姿遭遇意外,并离奇过世的地方。”朱老叹了口气,说道,
“致远和小姿都是好孩子啊,现在我合上眼,总觉得我和他们相见的时候就像是在昨日。
实不相瞒,前几天,白家当家白圣带着他的弟弟白贤来见了我。
白贤这个孩子恢复了记忆,想起了当年他和你父母去眠龙山对付盗贼的经历,也想起了他们队伍在山上分开,后遭遇泥石流,以及药新忽下毒手杀了梅家小姐的事情。
他把这些都告诉了我了。
我想,对于致远和小姿的死因,没有谁比你更想查明的了。
你一定很想去那里找一找线索,但是没有我的应允的话,没有人敢告诉你那朱家祖坟的具体位置。
想来这些日子,你一定很忐忑不安吧。你想来找我,却又怕我不答应。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把致远和小姿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看待,他们当年惨死,我也是痛心不已,很想高清当年在那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若愿意去查,我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听见朱老这番话,宁耶同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可是那地方,是朱老您家的祖坟啊……”
“祖坟当然重要,但是查明真相,难道就不重要吗?”
朱老慈爱地说道,“把你看作我的亲孙子,我忍心看你日日为此烦忧吗?致远和小姿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忍心看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吗?
就算我要背上不肖子孙之名,我也想让你去,好让你安心,也好查清一切的真相。”
宁耶双眼一红,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他感觉这些日子的担忧,苦恼,愤恨,全都在朱老慈祥的眼光中化为乌有,他忍不住像孩子一样哽咽了,感谢道。
“朱老,谢谢您。我没想到,您竟然愿意为了宁家,做出这样的决定。
对您的大恩大德,宁耶必定粉身碎骨以报。”
“你要开开心心,好好地生活,这才是对老朽最大的报答。”
朱老含笑拍了拍宁耶的肩膀,“我说了,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孙子一样。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的开心幸福更重要的了。”
听见朱老这番话语,宁耶心中暖暖的,感动不已。
此时此刻,他觉得为了朱老,就算是让他上刀山入火海,他也在所不辞。
而正在他心情激荡之时,朱老以及从口袋中巍巍颤颤地掏出了张揉得皱巴巴的纸,含笑递给了宁耶。
“这张纸上有眠龙山朱家祖坟的具体地址,也有当年任务的相关信息。
事实上,当年我每次派人去为明月山盟做任务的时候,都会做好记录,以便查验。
而这张纸,就是当年这次眠龙山行动的记录。
自从致远和小姿出事后,我心痛不已,便把这张纸单独拿出来,时常在夜里查看,痛哭失声。
他们俩都很棒,都是我很看重的孩子,希望你能查明真相,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宁耶接过那张纸,胸口一阵灼热,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朱老,谢谢你!没想到你居然没有责怪他们,还这么惦记他们……我替我父母谢谢您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的!”
宁耶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包了起来,放进口袋之中。
“那就好,那就好。”朱老说着,又拍了拍宁耶的肩膀说道,“我已经老了,就像一支马上就要燃尽的蜡烛一样。
老朽我死不足惜,我唯一担心的是,我死后明月山盟该何去何从。
现在外面的各种家族联盟那么多。东宗得不能言说的靠山庇佑,西宗势力在民间不断增长,就连我们的宿敌三大恶,也都死灰复燃,重新崛起。
我今日所作所为,都只是希望比武能胜,抢回些地盘,同时重新凝聚起明月山盟的人来。
若是此事能成,我死也瞑目了。
而那以后,家族的建设就靠你,慕容姑娘,文师航和许文镜这些年轻一辈了。”
“建设家族是我们的责任,您不必担心!”宁耶胸口热血上涌,“就算您不说,我也会每日好好工作,振兴宁家和明月山盟的!”
“太好了,太好了!这才是我们家族里的好孩子!”
朱老神情十分安慰,“有你这番话,我所作的一切努力都不枉了。”
朱老说着,似乎觉得十分满意,拄着拐杖就要站起来。宁耶则急忙扶起他。
然而朱老刚缓慢站起,忽然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宁耶说道,“啊对,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宁耶现在满心都是对朱老的感激,他心中已经决定,不管朱老说什么,要他去做多难的事情,他都得一口答应。
然而朱老却说出了让他意想不到的内容。
“你知道慕容竞吗?就是那个白云抄手店的老板,我的那个徒弟。
我在许多年前曾和他偶遇,因为一点缘分,我把他收入自己门下为徒。
他脾气急躁,气量极浅,因而总是会因为一点小事和别人发起冲突。
但说实在的,慕容竞他本性不坏,因而他要是和你有什么冲突,也请你不要记在心里。”
听见这个,宁耶失笑,他对慕容老板的言行本就没多放在心上,虽然今天春宴开始时,两人还吵了一架,但宁耶转头便忘怀了,根本谈不上什么记恨。
他见朱老为了徒弟开口向自己求和,当即点头道。
“我自然不会在意。慕容老板家的抄手我以前时不时会去吃,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
最近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偶尔有些口角,但我转头就忘了,根本不在意。”
“那就好,那就好。”朱老含笑道,“我原本还担心会因为慕容竞的缘故阻碍你和清烟姑娘的婚姻呢,你既然对老丈人如此宽宏大量,我也就放心了。”
“等等。”宁耶听朱老冷不防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吓了一跳,急忙转头说,“朱老,您在说什么?什么婚姻,什么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