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辽王府,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朱瞻岐刚到王府,爹娘便守在门口翘首以盼。
见他过来,二人赶忙迎了上来。
“儿子,你没事吧?”王妃眼中含泪,不停围着儿子转,打量着有没有受伤。
朱高爔站在一旁,面色凝重,“衣服都湿了,你们先去洗澡,我在正厅等着。”
“好!”
卫不惑正欲离去,突然被叫住。
“谢谢!”
朱高爔摸着他肩膀,出声道谢。
如此举动,立马让他觉得受宠若惊,当即跪倒在地,“王爷不必如此,不惑的命,官职,都是您给的。”
“保护公子,本就是我的分内事。”
卫不惑是幸运的,他很感激。天底下的有能之士太多了,但并不是谁都能像他这般运气好,有人赏识,能得富贵。
所以,他很感激朱高爔。
“去洗澡吧,我这混账儿子,还需要你的跟随,教导呢。”
“诺!”
二人离去,朱高爔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他呢喃着,“好,朝堂这些人有狗胆,居然还敢刺杀我儿子,老子不发威还真当本王是泥捏的。”
“还是最近对他们太好,所以才无所畏惧。”
……
洗完澡,朱瞻岐将宁远县,还有遇刺的事都说了出来。
朱高爔在一旁安静听着,等他说完后,起身道:“爹去早朝了,你跟不惑吃完早饭,就好好睡一觉。”
“至于公孙长风的案子,你们能查到宁远县,很不错了。”
“剩下的就交给爹吧。”
听到这话,朱瞻岐疑惑道:“爹准备怎么处置他?”
“呵呵,吃饭吧,爹上朝去了…”
朱高爔答非所问,只是笑了两声后离去,笑容着的阴冷,已经告诉了二人答案。
杀!!
皇宫,奉天殿上,朱高爔穿上龙袍,头戴冠冕。
百官进殿,看他这样一身打扮,心中觉察到了异样。
朱瞻基离世前,传下过遗旨,摄政王可着龙袍,戴帝冕。
但从小皇帝登基以来,朱高爔从未穿过龙袍上殿,是给他留了些面子。
今日如此,肯定非同寻常。
“臣等叩见陛下,摄政王!”
“卿等免礼!”小皇帝伸手示意后,便默不作声。
他也看出了异常,今日摄政王的脸色很不好看。
“诸位,都睡得如何,可睡好了?”朱高爔突然开口问。
百官一愣,不明白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如实回答。
“禀摄政王,臣等睡好了…”
朱高爔冷冽一笑,“但本王昨夜可睡得不好。”
“我的幼子,昨夜被人追杀,我与王妃急得在门外守了半夜。”
话音落下,奉天殿立马喧哗起来,众人面色震惊,不停议论。
张辅更是急得顾不上规矩,问道:“王爷,瞻岐他怎么样了?”
“国公放心,小儿安然无恙。”
听到无事,张辅才松了口气。
人群中,公孙长风满脸惊恐,他心中不安,死士是他派去行刺。
如今朱高爔早朝提及此事,显然是要大发雷霆了,他只能在心中祈祷,没人知道是他干的。
“王爷,您可知道凶手是谁,我现在就去砍了他!”小舅子张雄心中愤慨。
“知道。公孙大人,你出来讲讲吧,是怎么派人追杀的,本王也想听听细节。”朱高爔皮笑肉不笑,冷冽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公孙长风脚下一软,立马跪倒在地,“王爷,臣冤枉啊!”
听他这么说,朱高爔豁然起身,指着他怒斥。
“贪污修建北平皇宫的官银,肆意虐杀女子,如今还胆大到刺杀本王儿子,你有何冤枉?!”
“原本我懒得杀你,准备交给锦衣卫查办,可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去死吧。”
“来人,拖出去砍了!”
听到吩咐,御林卫走了进来,驾起公孙长风便往外走。
“冤枉啊!陛下救我,救救老臣!”
朱高爔缓缓扭头,盯着小皇帝。
“皇叔祖,我跟他没关系,你杀他,随便杀!”朱祁镇连连摆手,生怕殃及自身。
百官都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惹怒了朱高爔,牵连自身。
杨士奇,于谦突然走了出来,跪求道:“王爷,官员有罪,需要罪证,随意诛杀,恐…难以服众!”
二人意见统一,劝诫朱高爔,杀人需要证据。
“呵呵,两位是觉得自己读了点圣贤书,学文人风骨,规劝君王?”
“本王今日告诉你们,这天下姓朱,尔等不过是朱家臣。”
“君王一怒,要杀谁,谁就得死!”朱高爔怒斥一声,挥手让御林卫把人拖下去。
仅仅几息时间,殿外便传来了痛呼声,公孙长风人头落地。
百官吓得忍不住颤抖,生怕下一个是自己。
“今日,借着这个机会,本王告诉你们。文官也好,武将也罢,愿意吃朱家饭,做朱家事的,可高枕无忧,一辈子荣华富贵。”
“可若是有别的心思,殿外之人便是下场!”
字字句句都透露着森寒杀意,百官急忙跪倒在地,应道:“臣等谨遵旨意!”
朱高爔收起身上的戾气,笑着看向皇帝,“陛下,你觉得本王此事处置的如何,是否妥当?”
龙椅上,朱祁镇手都被吓得在抖,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到杀人。
而且还这么近,就在自己眼前,人头落地的血腥,令他恐惧。
他急忙回道:“妥当妥当,摄政王处置的极好,极好…”
朱高爔冷哼一声,随即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俯视百官。
“诸位有事上奏递折子!”
早朝继续,一切好似从未发生,内阁大臣,工部尚书的死风轻云淡,在这大殿中连个小水花都翻不起来。
此时的大明,没有世家掌权,没有宦官当道,没有文人报团取暖,和皇帝作对。
只有一位辈分极高的摄政王。
皇权在朱高爔的手中,再次达到顶峰。
……
辽王府内,朱瞻岐一觉醒来,便听到了公孙长风死亡的消息。
他苦涩一笑,“咱们查了许久的案,也不如爹去上趟早朝,直接就把人处死了。”
一旁的卫不惑轻声道:“公子不必计较,皇权至上,也是王爷厉害,才能压得住百官。”
“权利吗…”朱瞻岐眺望远处,呢喃着。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利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