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模样近乎癫狂,但是莫多心中还是能够如常人般思索,一旦他施展这兽魂诀,战力足以媲美灵醒境七重层次,若是只论纯粹力量上的强横,自诩灵醒境八重也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宁越的剑在反击,这一点毋庸置疑,兽爪状的双手被推回,莫多引以为傲的力量,竟然浮现劣势。
吼!
对沙哧国王室而言,战斗便是天命,在累累战功中走上王座,是任何一名王子心中最为向往之事。莫多能够走到今日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位置,是将无数败者甩在了身后。他永远不愿意承认失败,更不可能目睹自己在最擅长的方面被反制。
兽化的双臂再次膨胀,浓密的毛发之下,一丝丝鲜血飞溅,赫然已是他躯体能够承受的力量极限。但是,这亦是他的尊严所在,决不允许输在这里。
“这样的话,你输了。”
同一刹那,宁越戏谑的笑声响起,眨眼间,他十指松开了,握剑的双手一齐松开。
乒!乒!
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双剑一颤飞旋远去,而莫多的力量可远远不会止于此处,壮硕的躯体再往前一倾,双爪拍落。
然而瞬间一刹中,他失去了目标。
并非宁越后撤闪开,而是宁越矮身一窜,反过来利用对方躯体的巨大与刚才一招的来势汹汹,撞入到他怀中,双掌虽然失去了剑,但是这一刻,凝聚的玄力才开始展现真正的蓄势之招。
剑,不过是诱敌之用,逼迫莫多使出更强横的力量,试图打破那道僵持的平衡。但是,宁越却抢先了一步,自己将力量撤去,令对方雄浑之力轰击落空,那样强大的蛮力如若失去目标,根本无法散去,只会和现在一样,带着莫多壮硕的躯体继续前倾倒下。
这一刻,就是胜利的契机。
嘭!嘭!
双掌出,一掌震击胸膛,一掌重拍小腹。宁越最擅长的是剑,但是他的拳掌功力,同样不容小觑。
况且,掌中蓄势的玄力,可是低吼咆哮为他手中品阶最高的武学。
天锁印,破!
双重!
咚!咚!
两声回响颤栗在莫多体内,壮硕的躯体剧烈一颤,前倾的趋势终于稍稍止住,同时,瞪大的双眼中怒意狂涌。
嗤!
利爪回抓,锋利的指尖瞬间撕裂宁越后背衣衫,留下五道狰狞血痕。
吃痛一哼,宁越就地一窜从对方壮硕身形之下脱离,回首望时,只见倾倒的莫多重新立起,胸膛剧烈起伏着,粗喘声略显刺耳。
“吃了两击天锁印,竟然还能站立?看样子,他的这副模样所增强的,不仅仅只是力量。这等抗打击能力,彪悍得有些可怕。”
宁越咧了咧嘴,后背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即使看不到具体伤痕模样,他也能想象那是怎样一副血肉模糊的惨状,使劲摇了摇头,令自己忘却那不该想之事。
咚咚咚!
重踏的脚步声传来,就算是踏在荒漠黄沙之上,声音同样沉闷。莫多又一次开始冲刺,受伤后的模样,更似猛兽。
右手五指一张一合,几次之后,宁越猛然握拳,此刻体内能够抽调的玄力,恐怕只能凝聚出一击七成威力的天锁印。以刚才的情形来看,这样的攻击,可不足以击倒莫多。
至于被击飞的双剑,更不用想,快要落至赛场边缘,那样的路程想要赶过去,断然半途就被莫多截下。
“那么,只能试一试了。既然当初令你们沙哧国臣服的是西元帅,今日的最后,我也用他的招数来打垮你。”
右拳骤然五指摊开为掌,原本拳锋之上的一圈淡色涟漪激荡扩散,化为一枚咒印悬浮在他掌心之下。左手而是五指握成爪状,横起在身前。
下一刻,莫多攻至,咆哮一扑狠狠落下,势如虎,形似熊。
嘭!
左爪一戳,擒住对方肘部之刻顺势一握,与此同时,宁越右掌击中,正中莫多躯体。那个位置,赫然是刚才连续两击天锁印的中心点。
咚!
躯体再是剧烈一颤,莫多仰首嘶吼着,左手握拳狠狠一砸,正中宁越右肩。但是同一时刻,宁越反手一切,右掌斜起击中对方右手小臂,硬生生将那股进攻力度卸去大半。
但纵使如此,依旧很痛,钻心的痛。右臂随即一垂落下,几乎失去了知觉。
剧痛袭来,宁越的眼神恍惚了不少,左手力度消散,被莫多的右臂从擒拿中挣脱,右手猛然握拳,横扫一轰。
嘭!
沉闷的撞击声骤响,惨叫的嘶吼声随即扬起。然而,却不是宁越在惨叫,而是莫多。那一拳,在宁越突然弯腰低头之后,击中了他自己的左臂。
“结束吧。”
凄然一笑,宁越左手五指一并,朝着莫多肋下狠狠一戳,击中之际再顺势划动,于其胸膛正中又出一掌。反震力下,左手收回,再化拳,微微停顿之后,全力轰击。之前击下隐藏的暗力,在此刻彻底爆发。
“六合崩手,裂。”
轰!
壮硕躯体暴退,莫多仰首的嘶吼声越加凄惨,最后躯体仰面倒下在荒漠里,震飞无数沙尘。
不远处,宁越喘息几下,瘫坐在了地上。
力尽,已是极限。
不过很快,在他视线之中,莫多竟然再一次站起,先前如同魔兽般雄壮的躯体却好像缩水了许多,而且每迈出一步,身上的魔兽特征都在减少。
当他来到宁越身前时,已经恢复成了最初的人形模样,衣衫破裂后裸露出的胸膛与双臂上,伤痕累累。
“不要以为,你赢了。”
右拳一握抬起,莫多在冷笑着。但是那一抹冷笑,凝固在了他脸上。
咚!
又一次仰身倒下,这一次,他无力再站起,双眼未曾合上,望着天空,充满着不甘。
“看来,其实还是我赢了。”
宁越哼声一笑,扭头望向一侧,该担心的只剩另一处战场了。
实际上,也无需他去担心,最后的一名沙哧国队员双腿被小傲锁链缠住一扯,躯体颤动之刻上半身也出现了破绽。而抓住破绽瞬间出剑,可也是林沫的拿手招数。
寒光一闪,双剑落处赫然是那名壮汉的胸膛,剑尖最后只是轻轻一点,没有刺下。仅仅只是一场比赛,如此足矣。
胜负,分晓。
“胜者组第一轮,第三场。胜者,帝国学院女武神队!”
聆听着裁判的公布,宁越却摇头一笑,哼道:“这个名字,听多少次都觉得别扭。之后,是不是该和方焕兰她们商量一下,改改?”
话音落时,他一头栽倒,昏睡过去。最后听到的声音,似乎是林沫匆匆赶来时的惊呼。
远处,城楼状观众席的最高处,看完了这场比赛的赤锋扭头一望,目光落在了主座上的那道人影身上。未等他发话,对方已然开口。
“上一次抽签,确实我耍诈了,权当送那个小子一个机会。但是这第二场,可是你自己抽的签,和我无关。恐怕,只是恰巧吧。”
面对司马海威的狡辩,赤锋只能冷声一哼,他相信,就算是自己亲手抽签得到的对阵结果,也不一定对方无法在里面作假。
数年前,所向披靡的他在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面前,连输三阵,而且输得特别不服气。
“下一阵,抽签的木牌,也由我来制作!”
同一时刻,主会场中,上方折叠穹顶的一根支架上,一道暗伏着的人影摇头一笑,目光离开了透射出的巨大虚影。
“这么精彩的比赛,还是逃票混进来看的,真够刺激。话说再下一场,会是什么时候?”
……
血红的天空,镜面一般的无尽大地。这副景象,宁越觉得自己许久没有见过了。
好像自从进入到帝国学院之中,他与剑灵的联系就少了,不仅仅是在提防着暗中可能存在的监视者,也是想着只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在新锐大比上振翅搏击。
“主人,现在感觉如何?”
远处,暗煊古剑斜插在地面之上,而剑灵的倩影立于其上,并于一处的双足点在剑柄末端,好像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没有重量。
“算不上好,不过也不算太差。这一次,到底是我伤得太重以至于无意识来到了此处,还是你在呼唤我?”
稍稍沉思后,宁越回忆起了昏睡前的一切。
“是我在呼唤主人。”
话音落时,剑灵跃下长剑,顺势一抽捧剑在手,跪下递于宁越。
没有去接剑,宁越低头瞥了眼下方大地之中缓缓转动的暗红色图案,帝血赤莲,以花瓣色彩标志着暗煊古剑解封程度的咒印。
只是,依旧只有四片花瓣在泛起赤光。
“暗煊最近饮血太少,兼之主人没有怎么催动其中的力量,想要解封下一重,可不容易。”剑灵摇了摇头,接着继续开口。
“这一次,是我留意到了上一场主人交手时的一个细节,才呼唤主人来此。”
宁越一愣,回道:“什么细节?”
剑灵笑道:“那个变成魔兽状的人,最后解除了兽形来到主人身前,本欲反击,然而最后自己倒下。在主人看来,应该是他力尽,对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只是,他的力尽并非被主人击中之刻开始,而是倒地后,体内剩余的力量在疯狂减少,所以才解除了魔兽的形态。当他来到主人面前时,禁锢几乎蔓延了全身,那一拳,自然不可能击落。”
随着剑灵话音落下,宁越猛然醒悟,惊道:“禁锢?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指……”
剑灵点头应道:“天锁印,第三层,锁。主人误打误撞,似乎施展出来了。那个对手残余的力量在体内被逐渐禁锢,无法施展,因此而倒下。只是,持续时间不长,但也维持到了宣布主人胜利的一刻。”
“误打误撞,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