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莹的注视之下,吴瑷缓缓闭上双眼,精准的倒在了她的怀里,“来人,快来人!”
四散而寻的下人们纷纷掉头,小桃率先抵达,被其一把拽近身前,
“去,去叫赛神医。”
“哦,哦。”小桃慌不择路的冲出庭院,险些与刚刚放归而至的喻柏撞了个正着。
“小桃,你慌什么呢?”
“小姐她,她晕倒了,我,我得去唤赛神医,告,告辞。”
小桃火速跑起,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独留喻柏傻矗在门口,久久回不过神来。“呵呵,怎么会呢?”他离开不过两个时辰,明明先前还好好的不是吗?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自我安慰后,心有忐忑的往里走,连身边人的招呼声都不曾听见。
刚刚跨过门栏,周莹趴在床头痛哭的画面便映入了眼帘。
喻柏尤如当头一棒,懵得险些没站稳。
周莹见得他来,忙拭了拭泪,“喻,喻柏,你也来了哈。瑷儿她……”说到这,鼻头又是一酸,“她……”
“周姨。”喻柏强行抹除心中的那份不安,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缓缓走上前去,将其拥在了怀里,“她会好的,会的,一定会的。”
此刻,他不知道安慰的是别人,还是他自己?
小桃领着赛华陀趟赶趟的进了门,他这些天都是住在吴府,小桃来寻他时,他除了有些惊讶,再没了其他的表情。
周莹一见到他宛若见到了救星,忙由喻柏怀中撤出,转拉上手去,“赛兄,请您救救她,她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求您。”
“你别这样,我尽力便是。”赛华陀差点心软,脱口将真相告知。\"死丫头,你可把我给害惨了。\"
装模作样的坐至床头,探向吴瑷的脉搏,“好家伙,凉得不能再凉了,这闭息丹果然好用。”
接下来就是拼演技的时候啦,只见他慢慢沉下脸来,悲痛满面的转向周莹,“莹儿,她,她已经走了,你节哀。”
“不!”周莹全然不可置信的大吼着,用力的揪向男人的衣颈,“你,你骗我的对不对?明明,明明她先前都还好好的。”说着说着,眼泪汹涌而出,悲恸的跪倒在地,将脸埋到男人的胸口,“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莹儿,乖,听话,我们得顺应天命,接受事实。”赛华陀亦险些落泪,手中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女人的后背。
别看她的买卖遍布天下,连慈禧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就是这么一个看着挺坚强的人,实则也不过是在强撑。
如今这偌大的吴府就只余下她一人,要她如何继续余生?
此情此景,瞧得一众下人纷纷抹泪。小小姐的恩情,他们亦是记得的,不免感叹上天无眼,造化弄人。
喻柏就那样默默地站于一旁,难以挪动半步,脑袋空空,一片茫然。
初遇吴瑷之时的画面尤在眼前,那时的主人还是吴府中最受宠爱的小小姐,一身洋装,天真烂漫,心地善良。
在他被几个世家公子哥欺侮得濒死之际,不仅挺身相救,赏他饭吃,而且还将其带回府中,教他识文断字。
他们表面看似主仆,实则更是朋友,亲人也不为过。
如今,要他如何接受这天人永隔的结局。
等了许久,周莹终于慢慢地撤出怀抱,一步一步的跪爬至床头,望着那张苍白的脸色,泪水一个劲的滚落,颤颤巍巍的抚上手去,
“丫头啊,别睡了,自打夫君走后,你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动力。你怎么可能丢下我呢?不可能的,对不对?”回应她的除了一片死寂,还是一片死寂。
突然,她宛若个疯子一般紧紧的抓着吴瑷的肩膀,一顿摇晃,“起来,你给我起来呀!”亦是无果之后,便瘫倒在了逝者的身上,嚎哭不止,“你还没有吃我给你买的桂花糕呢。”
或许是悲伤过度,亦或许是心力交瘁的缘故,周莹就这么生生的晕死了过去。
赛华陀重重的叹了口气,忙将人抱起,转而望向仍未回魂的某人,
“喻柏,后事便交给你了,你多上心。”
知他难过,遂轻拍了拍这小子的肩头,方才带人离去。
喻柏慢慢苏醒过来,缓缓挨坐床檐,豆大的泪水,忽的滚落而出,怯怯地握上手去,
“宫主啊,您这一走,叫众兄弟们可如何是好?”
欢庆不过须臾的吴府,随即挂满了白幡,府中上上下下一片悲色,惹得百姓纷纷猜测。
话说回来,载湉的复制体刚出吴府,慈禧的暗网便发现他来。
寻他多日的寇连材更是喜极而泣,不停的诉说着多日来的担忧。
两人驾轻就熟的回了宫,屁股刚落座,某个阴魂不散的死太监便趾高气昂的出现了。可见,他定没少在慈禧面前添油加醋,搬弄是非。
寇连材见状,很是气不过,怒喝上前,“好你个狗奴才,见了皇上缘何不跪?”
“呵呵呵呵呵,皇上?”李莲英再没了往日的顾忌,讥讽的睨向二人,“很快便不是了。”
寇连材刚要发作,被复制体给制止了,“李莲英啊李莲英,即便朕被废了,想要杀你还是做得到的。
我劝你,做人,呃,不,做奴才就要有个奴才的样。
否则,哪天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哼,咱家的小命,就不劳皇上费心了。”李莲英越发的张狂,随即掏出圣旨,得意洋洋的高声宣来,“太后有旨。”见他俩不为所动,遂拿腔作调,居高临下的喝令,“你二人还不跪下!”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寇连材真想一口唾沫吐过去,什么玩意?
复制体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不想他因此丢掉自己的小命。为这种草菅人命的家伙,真不值得。
寇连材这才曲膝跪来,眸中尽是隐忍的滔天恨意。
复制体却依旧岿然不动的站着,他是一国之君,一日为帝,终身为帝,跪他小小一个奴才岂不是笑话。
李莲英自然知晓其理,为了尽快完成差事,便没再不依不饶,随即宣来,
“清德宗爱新觉罗.载湉勾结乱党,有失皇统,现将其禁于瀛台,终身不可获释。”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乱党。”复制体只觉着无比的讽刺,这个王朝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眼神悲愤的一把将其夺过,“好一个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