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突然偷溜进来怕是早有谋算,府中之人不敢如此大胆,瞧他这身形似乎很陌生,极有可能是府外之人,但他却知道她的近况,想来必是有人告知,究竟会是谁在算计她?素梅百思不得其解,“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跟我过不去!”
“你得罪的人还少嘛!你认为小海爷当真是吃素的,被一个臭娘儿们陷害挨打,会轻易罢休放过你?九爷身边的人你也敢惹,活得不耐烦了!”
“海丰?竟然是他指使你?“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狠心,派人来毁她清白?
“这你就甭管了!总之你是逃不掉的,与其做无用的反抗,还不如乖乖配合我!”银笑的声音如魔般可怖,惧怕的素梅再无方才的凶恶架势,开始向他求饶,
“我是无辜的,求你放过我罢!我已经不干净了,你还是去找别人罢!”
“无妨,”那人只道不介意,“第一次的女人我反倒不喜欢,叫得太响吵死人,玩儿起来一点儿都不尽兴,小妇人正好,懂得情趣,更有韵味!”
一听这话,素梅又急忙改口,“实不相瞒,其实我还是黄花大闺女,那晚我和海丰什么都没发生,我没经验,会大哭大叫,你不喜欢就不要勉强!”
黑衣人摆手邪笑,“来都来了,我将就一下也可。”
眼看求饶无用,素梅想喊人,但被黑衣人察觉,一把抓住她手腕后先将她绑住,再塞上巾帕堵其嘴,不许她叫唤,跟着就将她推至帐中,压于身上,满足的抚着她滑嫩的脸蛋,由衷赞赏,
“三十出头的女人却保养得那么好,一点儿都不像是个丫鬟,今儿个真是捡到宝了!够我乐呵一夜!“
可怜素梅只能发出呜咽声,想反抗却根本抵不过他的力道,绝望的她不仅想起前天晚上的情形,那时的她一心期待海丰能做出些什么,偏偏不能如愿,这会子并不情愿却逃不出此人的魔掌!该说她悲惨倒霉还是报应不爽?
任凭她如何踢打哭泣那人也不手软,解不开扣子就直接撕扯她衣裳,若被这恶人得逞她哪里还有脸活下去?然此刻的她口被堵着,想咬舌自尽都不能!
就爱她以为自己今晚死定了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撞开,来人竟是她始料未及之人!
她虽与此人无甚交集,但也晓得他名唤亦武,是昭华院的人,可他为何会在此刻出现?
听到动静破门而入的亦武见状直奔床畔,那黑衣人立即松开素梅,亦武拦住他去路,想将他擒住,那黑衣人似乎很了解他的底细,不愿与他交手,亦武不肯放过他,招招过硬,想揭开他的蒙面,此人似乎很怕被揭穿,只守不攻,企图逃窜,眼看他夺门而出,亦武想去追踪,躲在帐中匆匆整理好衣衫的素梅却道:
“莫追了,我不想闹大,免得又被旁人笑话!”
亦武顿感诧异,“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将坏人绳之于法?”
瞥了亦武一眼,素梅没有丝毫感激,“少在那儿猫哭耗子,还不是你们昭华院的人!”
救了人还不落好,亦武只觉白费功夫,“找一个人来害你,我再来救你,你当我们是有多闲?”
“不然你怎会出现的这么及时!”一个毫无交集之人,突然出现在她附近,巧合得令人觉得有诈!
问心无愧的亦武直言不讳,“无事我当然不会来,还不是因为受主子所托,才会赶来问话,哪晓得会撞见这档子事儿!“
眼见他眉目坦荡,素梅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亦武好奇问道:“你为何会认为是昭华院的安排?他跟内说了什么?”
“他说我动了海丰的女人,就该受到惩罚,不是海丰又是谁!”
“你见过那么傻的人?做坏事还要留名?那又何必蒙脸?倘若真是海丰或者九爷的安排,直接动手即可,谁会傻乎乎的告诉你我是受谁的指使?如此低端的诬陷手段你居然会相信!“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个理儿,方才那黑衣人好像就是故意想告诉她真相,正常来说是不该出卖主子的,太过刻意就说不过去了,
“难道真的不是昭华院?那又会是谁,谁要毁了我?”
旁观者清,于亦武而言,答案不难猜想,“你的存在容易损害谁的利益?倘若我没过来,你怕是躲不过去,一旦你被毁清白,你会如何?”
“除了自尽,还能如何?”
海丰毁她清白时她没想着自尽,这会子却有这个念头,亦武更加可以凭此确定,海丰没有动她,是以在她心里,此刻的自己还是清白之身,才无自尽的想法。
经他提点,她已然想到一种可能,又瞬间否认自己的猜测,不敢往深处去想,素梅头疼欲裂,推说自己想不出来。
亦武也不强求,悠然转着手中剑,撩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摇头叹息,“有些人喜欢自欺欺人,你若喜欢做梦,那我也懒得叫醒你。“
若不是他出现,只怕她这会儿已然被贼人得逞,虽不愿出面感谢,但她的语气比之前到底温和许多,亦在旁坐下询问,“九爷让你来作甚?”
这个女人防备心很重,跟她拐弯抹角只会让她反感,亦武决定单刀直入,“想让你供出幕后主使者。”
微眯眼,素梅佯装听不懂,“什么幕后人?不懂你在说什么。”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海丰,不过是受人命令才去接近他罢?你的主子定然没料到海丰会不爱女色,不愿娶你,如今你名声已毁,却仍未达到主子的期望,你认为她会是什么反应?“
听他这话音,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也有可能在蒙人,素梅提醒自己不能自乱阵脚,继续周旋,仍旧不承认,“不懂不要瞎说,怪我太傻,听信了海丰的花言巧语,才会被他占便宜,算我倒霉我认栽,与他人无关,你少在那儿胡乱猜测!”
不恼也不慌,亦武镇定笑笑,“不是所有的忠心都会被主子感激,有些主子只看结果,过程再艰辛,哪怕你受了再多委屈,她也不会去体谅,只会认为你搞砸了她的计划,甚至……怕你泄露秘密而杀人灭口!“
灭口二字,如明晃晃的刀刃横插在她心脏,方才的情形,她又何尝想不到那种可能?但又一再麻醉自己,欺骗自己,主子不可能那么狠心的对她,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下去,素梅冷然起身,下起了逐客令,
“危言耸听,不知所谓!方才的事我谢你救命之恩,但你我各为其主,就不要再挑拨离间打探消息了,无可奉告!”
冥顽不灵,亦武对她是既钦佩,又觉得她可悲,迂腐的忠诚,不会有好报,有些话点到为止,相信她心中自有论断,不过是不愿承认,固执的编织美梦罢了!
说太多只会适得其反,亦武再不多言,告辞离去,临走前又嘱咐她将门窗锁好,“这几日你得处处留心,即使你不信我的话,我也得提醒你,心思深沉的人往往比较绝情,她可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不要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保护好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心知肚明却要装傻,这种感觉难以言喻,最终素梅还是神情复杂的默默点了点头,待他离开才关好房门。
躺在床上的她辗转难眠,回想着过往所有被胁迫去做的事,最开始的确是她主动答应娶做,为报主子的恩德,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后来已是弥足深陷,难以抽身,主子也时常借着曾经之事,警告她必须为她做什么,若然不应,后果可想而知。
当她发现海丰接近她时,她当即有所怀疑,认为海丰是受了九爷或是九夫人之托才会与她搭讪,回去后跟主子提起此事,主子便让她将计就计,不要拆穿,假装对海丰有意,继而反将他一军,可后来主子居然要求她假戏真做,想法子嫁给海丰,便可长久的帮她打探消息,一劳永逸!
她也是想过好生活,摆脱这种被威胁的日子,才答应用计,哪料结果出乎她的意料,迷醉后的海丰根本不碰她,生怕完不成任务而被训责,又深知机不再失,她干脆做了假,想逼着海丰就范,奈何海丰竟然不吃这一套,宁愿挨打也不肯娶她,这让她丢尽颜面受尽冷眼,主子也对她很失望,
所有的美好前景顷刻崩塌,不过一天的光景,她就从人人敬仰的大丫鬟变成了不知廉耻的脏女人!
这盆脏水还是她亲手泼到自己身上的,洗都洗不掉!又能怪得了谁?
竹篮打水一场空,谁予她温柔编织一场梦,又残忍撕碎化成风,都道她蛇蝎狠毒,作茧自缚,谁又知凉夜冷帐里眼眶的润与红,隐忍着不可言说的痛。
本以为自欺欺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可以将一切翻篇,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人根本没打算轻易放过她,锁住的门窗根本无济于事,不知不觉间她似乎闻到一股异香,本想起身查看却发觉身子渐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恍惚间听到门栓响动的声音,紧跟着是脚步声,如鬼魅般的黑影再次近前,邪恶的目光将她笼罩,而这一次,她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