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剑的话半真半假,却又合乎常理。
那几百亿的产业都是楚项家的,这一点无法改变。
所以,不论他怎么折腾也不过是给别人打工而已。
他能有如此想法,楚朝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至于想办法将这么多资产据为己有,不要说任剑了,就是楚朝阳也不敢这么想。
如果真的能那么做,他楚朝阳又何必在东南亚这种地方混迹。
当任剑说出楚川的名字后,楚朝阳终于破防了。
他当初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回想起来尽是辛酸泪。
楚川此刻的处境和他当年何其相似,只不过条件比他强一些罢了。
他一个旁支当年不也是被分配了十几亿的资产安置在了这里。
楚河是继承人,楚川那也是亲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楚项重要给这个次子一个交代。
这东南亚几百亿的资产显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这样楚川不但能够远离家族权力争斗,还能富足一辈子。
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待遇。
感同身受之间,楚朝阳心中又泛起了一丝嫉妒。
他当年要是有这样的基础,现在怕是已经可以和楚项比肩了。
心思百转,他不由叹道:“你是说这些产业将成为楚川的?”
任剑讪笑,“我也是猜的。楚河现在是用不到我了,我不一直陪着楚川吗,我感觉就是如此。”
他说的轻巧,楚朝阳却是听出一种委屈。
他当年又何尝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那是他为了出人头地拼命的努力,拼命的表现。
可最终的结果不过是被当做一件工具拿来用去,直到他彻底觉醒。
看着他眉间渐渐有阴郁浮现,任剑将雪茄熄灭,发出由衷感慨。
“唉,投胎是个技术活。到罗马的路再多也架不住人家生在罗马啊,比不了。”
“可就算都在罗马,那也是天差地别。我觉得楚川的未来可能就在这里了,不然为啥安排我过来,白给钱吗?”
“楚川是次子,项爷压根就没有多少培养的意思,我看也就这样了,几百亿的资产够他折腾了。”
任剑分析的头头是道,却是无意间引起了楚朝阳的共鸣。
楚朝阳揉了揉眉心,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可能性不小,也符合大家族的一贯做法。那你呢,就这么甘于屈居人下吗?”
“嗨呀,我这种出生的小老百姓想当人上人不也就一种情况吗?”任剑苦笑。
“哦?什么情况?”楚朝阳疑惑发问。
“春宵之时,人上人,也就是分分钟的马上皇帝而已,嘿嘿嘿。”任剑调侃着说。
“这......”楚朝阳本来是提起了精神打算好好听听,结果差点被这上了高速的老司机给玩出内伤。
轻咳了一阵,他这才没好气道:“任剑,你真就没点想法?”
“有啊,我当然有。给我这么大的摊子,我随便划拉划拉不也都是金豆子吗?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还要大哥您多多照顾一下,您放心,我一定受不了您的好处。”
说话间,任剑一脸贱笑,仿佛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楚朝阳看着他一脸猥琐的模样,能想到的就是中饱私囊之类的词汇。
他虽然不待见,但又觉得合情合理。
楚子安就曾经和他提过,任剑是个爱财的小人,但也是个极为聪明的小人。
现在看来,任剑表现得的确如此。
这家伙看着没有多少野心,但却是贪财之辈。
不过男人嘛,尤其是成功的男人,总要有所好,不然会没朋友的。
试探到了这里,楚朝阳也就没了兴趣。
他给任剑的评语就是,有小聪明、运气够好;有自知之明,能够认清大局;是贪财之辈,但缺乏野心。
这样的人只配当个马前卒,却是不能当做冲锋陷阵的大将。
不然这家伙总想着捞一笔就跑,容易误事。
这种人典型的就是有小聪明,却没有多少上进心的家伙,不堪大用。
他本来认为任剑是被楚项派来在东南亚打开局面的。
毕竟他在这里经营多年,已经有些尾大不掉了。
楚子安出事以后,他就有了矛头会指向他的准备。
好在楚子安死在了奇瓦瓦,对他的影响并不算太大。
而且,他如今在楚家也算是一脉顶梁,也不是随便可以动的。
否则以楚爱民和楚项的作风,他也只能及早跑路了。
本来他在得到任剑的消息后,就已经准备好了必要时斩草除根的想法。
可是在试探之后,他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这种小人留着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也就是他们这些聪明人,没事儿就喜欢来个什么布局,搞个什么闲棋。
而任剑也恰恰就是在把握着这一点,将自己表现得有些不堪。
他就是一个混子,一心想着搞点小钱,占楚家小便宜的混子。
他知道楚朝阳这种聪明人最是喜欢猜测和分析。
那脑补起来可是没完没了,就喜欢搞什么头脑风暴。
任剑表现出一副想要背地里搞小钱钱的样子,看的楚朝阳有些哭笑不得。
他笑道:“那你打算干什么?”
“萨瓦迪卡的佛牌、榴莲、神药,阿缅的翡翠、宝石,南越的木材这都是能赚钱的东西,我打算借着家族渠道给自己谋点福利。”任剑搓着手说。
楚朝阳不由摇头道:“这些都是小钱,你不如跟着我一起搞赌场好了,绝对赚钱。”
“唉,我不知道您听说没,我在国内搞了一堆烂摊子,现在可是负债累累,穷啊。”任剑有些尴尬道。
楚朝阳闻言微微点头,暗道任剑没有瞒他。
他笑道:“也罢,你想搞什么就去做好了,有大哥在,你不用发愁。”
两人的交谈到此结束,楚朝阳就此离开。
他回到车上,一起跟来的智囊询问:“您觉得那人怎么样?”
“就是一个好运气的混子!不过人最为难得的就是有自知之明。”楚朝阳无奈摇头。
智囊地说道:“那我们要不要......”
“没必要,先看看再说。要是人刚来就死了,那楚爱民怕是真要搞我了。”楚朝阳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