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状况毫无疑问是被坑了……没想到啊,光小姐的情报系统竟然会出错什么的,这应该算是第一次……
“抱歉,是我失言了,女王大人——”
反应过来了之后我当然不可能再继续以刚刚的那种态度去面对对方,连忙道歉后,我又接着说道:“虽然现在这么说有点晚了,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们遭遇的困难是什么呢?请对我们详细说一下吧!”
瑟曼里尤看了我好一会儿,最终是没在我的失言上多做纠缠,她作为上位者的风度,我还是能感觉得到的。常听人们说红龙怎样怎样的,那风评实在不是太好,这么看的话,瑟曼里尤似乎并没有正常红龙身上的那种缺陷,这么说她可被视为族群当中的异类吗?
我思考着关于瑟曼里尤的事情,这本没什么必要,只不过是身为一名男性,在看到漂亮有魅力的女性时本能的心思就变得活络起来,这种微妙的变化其实并非我所愿,在我看来这应该是由于荷尔蒙激素的影响而导致的结果。就结果来看,不过是作为雄性个体的又一次自作多情罢了——
而后我们自然也从瑟曼里尤的话里听到了他们双方目前遭遇的困难,瑟曼里尤的言语中没有什么多余的不必要的描述,言简意赅的将事情对我们说了清楚。
“也就是说亥多拉罗火山快要喷发了吗?”
“——没错,从火山积攒的能量来看,这次的喷发已经无法抑制了。”
从瑟曼里尤的回答中我听到了一个令我非常在意的词。
“抑制?无法抑制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曾对这火山做过什么事情吗?”
“是的,勇者阁下。我们在亥多拉罗火山生活的这些时间里为了自身的利益,每当火山要喷发的时候,我们都会对其进行干涉,也就是抑制其爆发——”
对于这里的生活非常满意的红龙们,为了不让自己生活的区域遭到火山的摧毁,每每在火山将要喷发的时候,瑟曼里尤就会率领自己的族人用近乎于蛮力的方式将其压制,这个行为在数千年来一直如此,每隔个数百或是数十年就要来上那么一次,于是就逐渐来到了目前的这个局面。
众所周知,火山的喷发属于能量释放的结果,这当中有土元素和火元素的驱使,总之是一个释放的过程,这本是个自然发展的过程,但是却被红龙一族强行干涉了,如此一来能量一直被抑制着,虽然有部分被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但在时间的积累下最终变成如今这种无法再抑制的局面。
“也就是说,现在你们已经不可能再将火山的喷发给抑制了是吧,那么如果是用比你们更强大的力量,能不能做到这件事呢?还是说你们已经打算放弃了?”
“更强大的力量吗……”
瑟曼里尤与希莱尔对视了一样,随后他们皆是摇了摇头。
“算了,我觉得这样的方式还是治标不治本,这些年来我已经逐渐意识到了,我们所做的事情,到底是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随着能量的积攒,最近这些年火山喷发的周期时间是越来短,就算这次再强行抑制住了火山的喷发也不可能坚持得了多久,很快又将再面对这个结果。”
凡事有其规律性,无论是谁想要凭借所谓「智慧」、所谓「力量」跳出框架,强行逆规律行事,基本上都不会有多好的结果。面对规律——尤其是自然规律,意图以「人定胜天」的思维去面对的,要么是无知的自大狂,要么是愚蠢的可怜虫,只有无知和愚蠢才能给予他们这样的勇气,这甚至是那位梁小姐都无法给得了的。
“要是这么说的话,目前解决的方法就有两个了啊,一是找到方法疏导积攒起的这些能量。”
“这种事情,我们也讨论过了,但是以目前的力量来看,这是不可能的,要想将积攒的力量疏导,我们预计需要十倍以上的力量去干涉才能做得到,这结果已经不可能避免了——”
希莱尔接过了这个话头,给出了他们讨论后得到的结果。
“这么绝对的吗?凡事都需要尝试一下才行啊!”
听了我这话,希莱尔和瑟曼里尤皆是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关于这个,勇者阁下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如果你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那么对我们而言反倒是求之不得的结果啊——”
就这样,我从脚踏实地出发,坚持用自己的双眼去见识亥多拉罗火山的现状,不是以别人所说的情况作为判断的依据,而是靠自己的感觉靠自己的双眼给出判断。然后——真香!
“——咳,关于亥多拉罗火山的情况,我已经看过了的确就如希莱尔阁下所说的,已经是个无法避免的结果。那么也就是说,目前只有第二条路的选择了啊……”
看过亥多拉罗火山的情况之后,我最终确认了希莱尔和瑟曼里尤他们所说的是正确的。在这件事情上,存在最优解,但是那个最优解却是我们不可能办到的,十倍于现在亥多拉罗火山蕴含能量的力量,根本没人办得到,数值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就像妄图以人力去与跑车进行马拉松赛跑一样。
许多理想主义者常会提出的观点就是「只要怎样怎样,那问题就能解决了」,这以理论建立起的观点,或许有其参考性,但是往往也就只具备参考性而不具备实际的操作性了。
太过于用理想去理解世界,最终基本都是失败的,若是想真正做出一个「合适」的选择,那么必然要通过「学习的认知」以及「实际体验的认知」两者结合而得出,而在综合考虑之后的选择通常很难是那个最优的选择,只能支付一定的代价去寻求平衡性的好结果。
所谓「绝境」,通常并非是「无计可施」,而是「有计却不能施展」,真正毫无办法的等死局固然有,但大多情况还是来自内部的问题。
尽管这次我在实际体会之后结果看起来是被「打脸」了,但就算是这样,下一次我也还会这样做,无论这样做是否会导致我再次惨遭「打脸」,我根本不在意。
只有提出质疑并亲身实践去进行辩证的人才可能找到「真理」,这过程当中即便失败了千百次,只要有一次是成功的,那么也就足够了,甚至于就算最后一无所获,单就我所拥有的这种精神也是,超越了自我的。
愚者与智者的区别就是——愚者常以别人的所说的结论为真理,不加思考就去接受,而智者却是一直在思考着的。
“——你们是想得到一块新的土地用以生存。我说的没有错吧?”
“没错,勇者阁下。”
“这问题好办!”
由于战火摧毁了许多国家,现在大片的土地其实是处于荒置的状态,此前对于这些“肥肉”,多个国家都在觊觎着,但是最后赫拉忒斯力排众议的将那些荒置了的土地圈了起来。而原本在那些土地上生存的人,现在要么已经成为了亡魂,要么就被赫拉忒斯强制的进行了人力资源的整合和再分配,因此要给兽人族划分一片土地,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是红龙一族的话,就有些不太好办了,他们喜欢生存在那种灼热干燥的环境当中,最讨厌的就是潮湿。当然我个人也最讨厌潮湿了,不过这种执念还是不如红龙一族就是了,他们的那种状态甚至是已经达到了偏执的程度。
最后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精神,综合考虑之后我对瑟曼里尤提议让他们先去地狱定居,那个世界的自然环境倒是非常符合她所提的要求。
“……地狱!?我不要,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一点意思都没。”
听了我的提议,瑟曼里尤果断的拒绝了,而这我也早已有所准备,对于地狱最大的缺陷我当然非常明白,无论什么生物他都是要恰饭的嘛,而在恰饭之余就是生存地和娱乐了,生存地我是给他们安排好了,但地狱是没有任何基本娱乐的,作为有追求有格调的红龙一族,瑟曼里尤当然会提出反对的意见。
“先别急着反对,女王阁下你可以换个方式来思考或许就能接受了。你想啊,你们可以先将地狱作为临时的定居点使用,然后再在这边寻找合适的定居点。”
“——这样?要是勇者阁下听了你的话,之后你们不管了怎么办啊?”
说到底,人的问题就是土地的问题,只有占据了一方土地,内心才会获得安全感,否则就像是无根的浮萍,遭不得任何的灾与难。通过观察也可知道,在社会中最稳态其实就是有地的农村人口。
个人所占的这一亩三分地,是其最后的保障,当经济危机到来城市人口大规模失业时,通常结果是出现颜色革命和街头暴力之类的,但如果是有地的农村劳动力,由于出来时就是为了打零工赚外快,因此在遇上失业的时候,他们会回到农村当中,至少靠着自己的那点地随便种点东西,也不至于到饿死的地步。
所以瑟曼里尤才会如此看重这点,而这也的确符合正常思维。不过她还是不够了解我,就算我是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的人,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却不会欺骗她,我又不是那些海洋型的主权国家,要发展什么类似于「大陆均衡政策」这样的思维,不会故意做出那种暧昧不清的裁定,给地区冲突埋下伏笔。
“——关于女王阁下的这个问题。首先我是个诚实的人,其次我是真诚对待此事的,然后这当中我也不存在任何利益纠葛,最后目前的主导者们所希望的事情,并非是便于控制的地区冲突,而是真正的美好与和平。所以,我们是不会不管你们的。”
“……好吧。我就接受你的这个说法,希望我没有看错你。”
“放心吧,不会让你看走眼的。那么……”
这之后关于「寻找宜居地点」的方向,我给瑟曼里尤指了条明路。
“你的意思是往地下去?”
“没错,既然地表世界找不到合适你们居住的地方,那就往地下深入吧!在那广袤的地下世界当中,一定存在能让你们满意的区域。”
“听起来,似乎行得通……”
瑟曼里尤低头思考了一阵,随后她用肯定的语气对我说道:“行了,就这么办吧!虽然不确定的因素还很多,不过我接受这个方案了!”
“不行的话,往神之庭院去也是一个法子,不过那里……”
“神之庭院的环境我们也不喜欢,一定要在地下找到一处宜居地!”
瑟曼里尤想都没想,一口就将神之庭院给否决掉了,她的这种表现其实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的,因此我一开始就没有提过神之庭院也是这样。而此时的瑟曼里尤不知是因为精神放松了还是怎么的,她看起来充满斗志,一副鼓足了干劲,元气满满的感觉。
这种神态若是放在一般少女的身上,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出现在一个御姐型的女王身上,那就非常不搭调了,就像是穿着嘻哈装扮的嘻哈歌手去战场上打仗一样,她的这种少女的表现犹如沉重而多余的装饰,而这装饰如同枷锁一般限制了嘻哈歌手的行动,并且令她格外的醒目,如移动的靶子走到哪别人的目光就会尾随而至——
当然,我明白自己与瑟曼里尤的位置,根据书中的记载,红龙性淫,他们的欲望总是难以获得满足,而作为一族的女王,瑟曼里尤自然也拥有多名的男性伴侣。若是将瑟曼里尤视为可以做点什么的对象,充其量也就是一夜的风流关系而已,尽管她的外形是属于那种能让男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类型,不过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并不是刚需。
就像我对能轻易用金钱就能买到的物品不怎么重视一样,对于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要与其发生点什么简直是浪费时间,在我看来不断追求肉体上的满足,到最后只会陷入越是追求就越是空虚的恶性死循环当中。
在我看来,有意义的物品不是用金钱直接购买来的东西,而是友人的赠送之物,又或是靠自己双手制作出的东西。
在工业化的时代,大多数商品不具备「唯一性」,通过工厂的流水线,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批量生产,这样的商品用金钱去进行交易其结果不过是买来了一件「消耗品」罢了,它并不是「我的什么」也不是「别人的什么」而是「花钱就能得到的什么」。
「消耗品」的最终下场,我认为就是被新的也更加优秀的「消耗品」取代,这也是一种循环,由生至灭的循环,但是这种生息与陨灭的过程终究是难以引起人们的哀叹……
「坏了?那么就换一个新的就好了——」
面对「消耗品」,人们可以带着这样的想法,但如果是一件意义非凡的物品呢?代表了友人善意的礼物,代表了情人情意的礼物,甚至是代表了至亲爱意的遗物。
——当这些损坏、遗失的时候还能以「换一个新的就好了」的心情去面对吗!?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的,但总之我不行。
也就是说不单是身体,就连精神上也存在洁癖,所以对于「买号」「代练」之类的行为非常抵触,这或许也是习惯了「日式RPG」后留下的习性,以「收集」「养成」为乐趣,坚持自己的纯手工炼制,重视的往往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已经是将游戏账号视为自己精神或是身体的延伸,所以不仅是无法接受「买号」的行为,更加无法接受「卖号」的做法。仔细想想自己的这种做法还真是奇怪,不……甚至是有点可怕了,简直就像要对这些虚有之物赋予其名、赋予其身、赋予其灵魂一般。
——这么做是怎样,是打算制造出「怪异」来吗。
还好的是我不具备这样的力量,或者说是执念还不够深,总之是避免了那种情况的发生。总之现在也已经从那种状况当中毕业了,而且就算现在以自己的执念制造出什么怪异,我也拥有击溃的力量了。
回想到此,我突然想到了,我那刚刚获得了身体的女儿白露,她的出现正是因此,借由幻想、伊丽莎白过剩的力量,以及我的念想而成,在了解之后我才知道她本应成为的是恶性的怪物,最后出现的这个结果,谓之为奇迹已经不足以形容其中的偶然性与必然性了,白露作为生命体的诞生是超越了奇迹的——是偶然与必然联手制造出的结果。
几乎是以复制的方式,将伊丽莎白的天赋、知识给全部继承,我们凭空多出了一个高端的战斗力,而我则收获了一件真正的小棉袄。
时刻都跟在我的身侧,就连睡眠的时候也不例外……这……已经有点超出我可承受的范围了啊……
由于白露整天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我,我根本没办法跟我心爱的姑娘们做这样又或是那样的事情了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吗!?因为身边出现了一只可爱的花蝴蝶,所以性……不对,是幸福的生活,它渐渐离我远去了啊——
生活就是这样,如调味品一般,酸甜苦辣尽在其中,幸福的事情并不仅仅只会带来幸福,它也会带来烦恼。正所谓「有痛苦才会有喜悦,有这种感觉才能成为人类!」——此句来自于「JOJO的奇妙哲理」。
那之后在兽人族完全迁离姆拉多草原的数日后,亥多拉罗火山喷发了,这场喷发惊天动地,从火山口喷出的熔岩布满整个大草原,从火山口喷发出的火山灰,更是遮蔽了整个东北部的天空,这影响颇深,甚至令草原周边都遭难了。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就在我们将兽人族与红龙族的事情办好了,等待着精魄完成净化的这段时间,烨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突发事件。”
“又来了啊,是那种吧,必须要我才能解决,除此之外别人都不行的突发性的事件,总感觉最近越来越像那种「五色战队」了啊……话说如果真是「五色战队」的话,我这样的应该是站在中间的「赤色」吧!又或者是「PositionZero!」什么的——”
“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打算演出歌剧吗?还有这个姿势,你以为你是少女吗!?比以前的更加不堪入目了……”
“不是……最近看的动画,里面的主角就是这样的,因为觉得很帅,就模仿了一下,不行吗???”
“因为「很帅」什么的理由……你还是小孩子吗?”
被烨用关爱幼童的慈爱眼光注视了……
——啊,我承认,承认自己是个不成熟的人,还不行吗!
“……呃啊。”
但是……言语的力量,还是太过于强大了,竟然穿透了我的防护钢板直抵我的心脏,我这钢板可是仿造那名为「瑞祥」的驱逐舰打造的啊!居然会于此被烨给击沉了,我好不甘心啊——
“总……总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快告诉我该去什么地方然后杀几只吧!”
“抱歉町,这个事情主要是与小次郎阁下有关的,跟你的关系倒是不怎么大。”
“……咳,瞧你这话说的,小次郎阁下可是我的同伴啊!同伴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同伴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同伴的东西就是……咳,总之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快说吧!该去什么地方然后杀几只!”
差点就将胖虎的名言给说出来了,我小时候可不是孩子王,也没有喜欢开演唱会的爱好,更没有梦想当漫画家的妹妹,怎么可能说出「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这种话呢!绝对不可能!!!
“总之,小次郎阁下,目前在您的故乡正有一场动乱在发生,据探子们回报的信息,皇室已经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