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云疏半晌不动,楚兆宁眯了下眼睛:“怎么?做不到?”
楚云疏一直伪装的浅浅笑容,在这一瞬间险些破碎。
他浅浅吸了口气,接过酒杯,假笑:“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奴家求之不得,怎么会做不到呢。”
他将酒一饮而尽,随即腰身一扭,坐在了楚兆宁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双含情目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往他唇边凑。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两人炙热的呼吸都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楚兆宁感觉自己的后脖子一阵刺痛,一股酥麻之感自颈椎而下,迅速的席卷全身。
他当即运起内力抵抗这股麻劲,同时一掌打向楚云疏的腹部,将人推开。
楚云疏早有防备,借力往后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这一次,换他似笑非笑的勾着唇看楚兆宁了:“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言不合就对奴家动手呢?”
楚兆宁咬了咬牙站起身,抬手绕到脖子后面,取下了楚云疏刚刚扎他的银针。
银针针头发黑,可见淬了毒。
他指尖夹着银针,冷笑:“就这?”
说话间,他指尖一弹,将银针射向楚云疏:“你未免也太小瞧本王了!”
楚云疏身子往边上一闪,躲开了飞射过来的银针,歪着头笑的邪肆:“就这,殿下也中招了,不是嘛?”
他走上前拍了拍楚兆宁的肩膀:“针上淬的麻药是用来麻牛的,我可是淬炼了整整三个时辰,殿下慢慢享用!”
说完,楚云疏拿起楚兆宁的外衣,抬腿就往外走。
这麻药,让楚兆宁睡上个一天一夜应该没什么问题。
才走两步,楚云疏就身后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楚兆宁竟然还没昏过去。
楚云疏迟疑的皱了下眉。
只见楚兆宁手中拿着一块碎瓷片,给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下。
见他看过来,楚兆宁举起碎瓷片,舔舐了一下自己的虎牙,笑意森森:“疼痛使人清醒,你想让本王昏睡,可本王偏偏不是个喜欢被人摆布的人。”
鲜血顺着楚兆宁的手臂滑落,滴滴哒哒砸在地面上。
妖冶的颜色刺进楚云疏的眼中,他心中一沉,不禁皱了下眉:“疯子。”
楚兆宁咯咯笑了起来:“楚云疏难道没有和你说过,本王本来就是个疯子吗……
姜!岁!穗!”
楚云疏瞳孔一震,身子一瞬间绷紧。
伴随着这重重咬着的“姜岁穗”三个字,门外听到动静的陆清也破门而入。
“殿下!!”
陆清进门,一眼就看到主子受了伤。
他当即抽出长剑,直直的刺向楚云疏。
飒飒剑风迎面而来,楚云疏脚尖轻点,轻轻松松躲开。
他脚步轻移,来到楚兆宁身侧,抽出匕首抵在楚兆宁的脖子处。
陆清当即止步:“放开殿下!”
楚云疏没理他,垂眸冷冽的问楚兆宁:“怎么认出我的?”
楚兆宁对这匕首丝毫不慌:“你的易容术是楚云疏教的吧?”
握着匕首的楚云疏本人,手微微收紧:“所以呢?”
“所以?”楚兆宁嗤笑一声:“巧的很,本王的易容术也是他教的,他教的易容术破绽在哪里,本王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
楚云疏:“……”
这一刻,他总算是理解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句话的意思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谁也不教了!
见他不说话,楚兆宁给了陆清一个眼神,同时还继续说话,想借此让楚云疏分神。
“姜岁穗,本王都已经放你走了,你为什么又要跑到大营来?”
他身子动了动:“本王猜猜,是不是为了楚云疏的尸体?”
楚云疏眯了下眼睛,匕首又往楚兆宁的脖子处挨近了一些:“别动!”
楚兆宁举起双手,微微缩了下脖子:“都说了,楚云疏是尸骨无存,本王也在找他的尸体,你怎么就不信呢?”
楚云疏弯了下唇:“我为什么要信你?你哪里值得我信了?”
楚兆宁失笑,摇了摇头:“姜二小姐,你为了楚云疏这么拼命,值得吗?
你这么痴情,还真是叫本王刮目相看,不如,你跟了本王吧,本王保证,日后会和楚云疏一样对你,只要你想,本王甚至可以比他对你更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楚云疏嘲讽的“呵”了一声:“宁王殿下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曾经想要了我命的人吗?”
楚云疏不说,楚兆宁甚至都忘了,当初京郊狩猎,他和姜文汐一起,差点就杀了姜岁穗。
也就亏得这女人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死。
他舔舐了一下自己虎牙,继续想办法分散楚云疏的注意力。
须臾,他目光微沉:“果然啊,太聪明的女人就是不讨喜……
只是姜岁穗,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拿捏住本王了吗?”
楚云疏眸子一转,抬起眼皮看了眼陆清。
陆清吹了声口哨,帅帐外响起整齐划一的踏步声。
楚兆宁得意的勾着唇:“听到了?你要是识趣,放下匕首,本王还能再放你一次。”
楚云疏翁了下嘴角:“所以你的一直在拖延时间?等外面的人都集结起来,对我来个瓮中捉鳖?”
楚兆宁笑意更深:“你真是聪明的让本王忌惮啊,有你在楚云疏身边,本王如何能安寝,不过可惜了,楚云疏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的楚云疏本人将匕首又收紧了:“宁王殿下,你说我要是死前把你也一起带走,是不是就不亏了?”
楚兆宁感觉脖子一阵刺痛,有湿润的水珠在往下滴。
他先前的确是不认为,姜岁穗一个在京都娇养的女人有胆子杀人。
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
这女人疯得很。
他要是把她惹急了,只怕他今日真得交代在这里。
楚兆宁笑笑:“姜二小姐,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你可要想清楚再动手。”
一边说着,楚兆宁一边给陆清使眼色。
要赶紧放手一搏了,再拖下去,只怕姜岁穗马上就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