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爷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吃完早餐没几分钟,她就被打包送上了车。
尤家的那些人,除了几个堂哥,都没人来送她。
尤情心寒了。
她在尤家那么多年,说抛弃就被抛弃,就跟条没人要的野狗一样。
车子一路驶远。
尤老太太终于从客厅里追了出来,眼泪落了下来。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哪怕她后来走上了歪路,但就这么被匆匆地送走,她也心疼得不行。
是,她始终认为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尤情在高中的时候走上了歪路。
情情小时候多可爱,多乖巧啊,就和她的女儿汐汐一样,贴心又惹人疼。
尤老站在她身侧,低声缓道:“阿雅,外面冷,进去吧。”
尤老太太抹了抹眼泪,语气略有哽咽,“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情情好歹养在我们两个身边那么多年,你就半点心疼都没有么?”
“你要是心疼她,那你心疼过浔浔么?”尤老微微冷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悲怆的气音,“昨晚我打电话给宜城那边的刑警队了,是宜城的高局长接的电话,他和我说了汐汐和姜家大少牺牲的事情,包括浔浔在宜城的那些年。”
“阿雅,浔浔她……”尤老想到昨晚上,电话里那位局长语带哽咽的话,他喉咙一下哽住了。
昨天晚上,姜金成对他们只是粗粗说了浔浔那些年的情况。
但事实上,姜家老头儿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一些具体的,详细的情况他也不怎么清楚。
而那位局长当时和他的女儿,以及姜家大少是同事,他们两人牺牲的时候,都是他去的现场。
他说,姜家大少牺牲的那天,他在现场的一个纸箱子里找到了浔浔和另外一个警察的儿子。
浔浔在那之后得了失语症,做了好几年的心理治疗,一度无法上学,全靠那位警察的儿子陪伴才渐渐好起来。
他们两个虽然有政府的帮助,也有警局的那些同事照顾。
但警局的同事平时很忙,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他们也没办法照顾得十分细致,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对于无父无母的两个孤儿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浔浔从小体弱多病,身体不好,她经常生病,可她根本没钱去医院看病,全靠那个叫傅之珩的少年一人打几份工过日子。有次浔浔肺炎烧到了四十几度,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单。”
“她和那个少年根本付不起医药费,等警局的那些同事出任务回来才知道这件事。”
穷困潦倒的生活,逼得她放弃了最喜欢的舞蹈,放弃了漂亮的公主裙,只能图个温饱。
可后来,连最后陪伴她的少年都没了。
“阿雅,比起尤情的幸运,浔浔更需要我们的疼爱。”
其实,尤老在听到外孙女从小到大的经历之后,对尤情就生出了一些没由来的怨怼。
他的外孙女明明是金枝玉叶,可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而尤情,一个底层的普通人,却因为那双像极了女儿的眼睛,得到了尤家人的万千宠爱。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对于浔浔来说,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