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和AcE在侧门待备,煌跟在我身边……”在短暂迟疑后博士下达了指令。
罗德岛舰队外不远处。
罗伊和莫妮克正带着车上准备好的过滤面具,将车掀翻靠在岩壁,两人躲在车下避着这致命的黑雨。
“卡西米尔这是到头了吗?怎么这么大范围的天灾都毫无征兆的出现了。”罗伊靠在岩壁上看着洗刷着这片大地的黑雨。
“莫妮克,你伤没事吧?”罗伊有些担心莫妮克之前还没有完全恢复好的伤势会被这黑雨弄得复发。
在黑雨落下的瞬间,这位历经多年的“青金大位”敏锐的嗅到了危机。
随着海嗣模拟的“大静谧”袭来,车子在一瞬间失控两人从车中跳出,罗伊在空中一箭将箭矢射穿车子前身,牢牢的钉在地面上。
“没什么大碍,咳……卡西米尔究竟发生了什么?”莫妮克看着被两人清理出来的通讯设备,已经全部报废。
就连临时给莫妮克制作的施术单元都被破坏,只剩下罗伊手中那一把大弓还可以使用,罗伊没办法在短时间给莫妮克搜寻到可以契合她的自然材质。
原本打算抵达维多利亚后再来处理这一件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罗伊看着远处停下来许久的舰队思索,如今待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生机。
黑雨的原因让他们两人身体已经虚弱了不少。
那边的巨型舰队是很好的躲避黑雨的地方,但他在担心,这种级别的舰队就算已经被破坏,上面留守的人员也不是他们两个已经虚弱后可以能够应付的。
“呼……去那边的舰队看看吧,呆在这里必死无疑。”罗伊将本身就负伤,再加上黑雨的影响的莫妮克背在身上向着罗德岛奔去。
……
“医生,看样子咱们被困在这里了。”玛恩纳和凯尔希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磅礴大雨,完全没有停下的痕迹。
暴雨持续下着,隐约有些发大水的迹象,在这黑雨的环境中,这无疑是致命的。
凯尔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浮现的金光正在逐渐消散,天朔的时间之力已经维持几天了,已经快要消失。
凯尔希在这几天中,凭借有着天朔附加的时间之力,用自己身体为实验体勉强解析出了能够抑制的药剂方案。
但很可惜,没有任何材料可以供她研发改进。
并且这个方案也只能短暂抑制,并不能完全解决,在没能研制出真正能够解决的药剂前都如同矿石病一样是绝症。
并且发病更加频繁死亡更迅速。
“玛恩纳,用全力你能多快抵达罗德岛?”凯尔希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医生?你要……”玛恩纳望向其他房间中昏昏欲睡的众人,银枪天马们也被影响,不再如同以前那般神圣。
“放弃这里的所有人?”
“玛恩纳,你不能设想能够拯救所有人,这片大地是残酷的。”
“我能够这么快解析并研制出药剂的方案,靠的不仅仅是我渊博的知识,在这几天的时间中,你能看见我是如何做到的。”
是的,玛恩纳他知道,他亲眼看见对方采集黑水,承受着难以想象的苦痛将自己作为研究对象,数据采集对象。
本就苛刻的条件,还被海嗣模拟释放的“大静谧”再次打击,凭借粗糙无比的仪器分析。
卡西米尔能有这般的医生?
玛恩纳的回答是绝无可能。
“天朔施展的源石技艺已经快要消失了,没有这层防护或许我也可以通过某些手段研制出,但到那时候卡西米尔已经亡国,这里早已变成一片死域,死去的人数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没有这层防护你会死的,医生。”凯尔希身上的变化甚至能够通过玛恩纳肉眼看出来,体表的皮肤在黑色与正常肤色两者来回切换。
“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能舍弃掉这里的所有,准备好背负上他们所有人的命运了吗?”
“做好不被这里所有人所理解的诅咒与骂名的准备了吗?”
“……”玛恩纳沉默着,他不是没有想过。
“我……”
凯尔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曾经被赋为无光骑士的玛恩纳。
“我去和莱姆他们交代交代。”玛恩纳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咳咳……”凯尔希咳出一口黑色鲜血,随着时间之力的逐渐消散,这几天下来她摄入黑水的量在她体内疯狂搅动。
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看向那些在玛恩纳面前肃然起敬的征战骑士——银枪天马。
远征骑士们向外探索征服,征战骑士戍守国土边疆。骑士们恪守着准则,磨练着技艺,宣誓成为弱者的盾牌,在愿景中化身点燃这阴郁夜幕的晨曦。
莱塔尼亚的高塔巫丛与乌萨斯的钢铁炮火碾向他们的家园。防线一退再退,城邦一再失守,直到退无可退之时,拂晓的地平线上晨昏交际,苍老天马的枪尖指向日轮,他们为了这片土地的黎明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敌人不再侵扰国土,老天马也已然阖上双眼,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卡西米尔迈向了新的时代。
但当人们问起一手建立起这个兴盛国家的人们身处何处时,无人不知,却又无人知晓。
他们未曾离开,镌刻在血骨中的荣耀与信条未曾改变,只是被淹没在这欲望构筑的钢铁森林中。
骑士们守住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
过往的辉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却照不亮他们的前路。
城市们不认同他们,正如同他们不认同城市。
他们如同旧时代的亡灵,登不上那满载着灯红酒绿的方舟,只能迷茫的徘徊在这个不属于他们的时代,孤独的在这个唾弃他们的时代流浪,直到消亡。
即使如此,当再有试图侵犯这片属于他们的疆土时,他们依旧如同当年一般,冲锋守卫。
卡西米尔当难,银枪天马必冲之。
无光骑士从房间中走出,黑雨侵染他的衣物,凯尔希推开房门将手心的鲜血擦干抹净。
无光的英雄,不曾被理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