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家伙...你的手......”抱住雷德的夜烟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的双手在颤抖,刚刚那一下绝对打断了雷德的某根骨头。
“...不碍事。”雷德盯着歌蕾蒂娅,对方似乎是...从水里以超出常理的速度袭击而来。
“巫女,情况不对劲就自己跑。”雷德翻转了一番僵硬的右手腕,至于左臂...除了剧烈的疼痛,便再也无法感知其他了。
若不是他的余光亲眼看见他的左手还凭借本能握住刀柄,甚至会觉得刀已经不在手中。
歌蕾蒂娅皱了皱眉,她的那长槊末端完全没入了水中,使得雷德无法判断何时会来下一次进攻。
“...你和那些垃圾不一样,你在关心他,在我即将刺穿你身躯的时候,你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竟是企图将他扔开我的攻击范围......”
歌蕾蒂娅似走动却又似游动,一圈圈涟漪扩散开,她的身影在两人周边晃动。
歌蕾蒂娅在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了自己的判断,但随之将其抛去。
她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判断错。
歌蕾蒂娅的目光从夜烟身上转移到了她抱着的男子身上。
对方明明可以借着那一次机会躲开,置身事外。
却是拼死替那海嗣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嗒——
水花因歌蕾蒂娅的停止行动溅起,如今伊比利亚的情势不容她逗留。
雷德手中的刀刃在此刻燃起火焰,塔露拉利用源石技艺留存在其中的焰火被激发出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夜烟没有去回应歌蕾蒂娅而是否定着雷德的言语。
夜烟用脚底踏了踏水面:“我走了你要游回去吗?”
“呃......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别闹,领袖的火可不是闹着玩的。”雷德稳了稳身形,被夜烟抱在怀里,说实话......并不怎么活动。
歌蕾蒂娅注视着那燃烧着的火焰,对于危机的意识本能在告诉她,不能被那火焰缠上。
“我没见过她,她是你仇人?”雷德轻声询问着。
夜烟摇了摇头,她的锁链抵御不住对方的切割,最多延缓。
雷德叹了口气,望着歌蕾蒂娅:“我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歌蕾蒂娅扬起长槊,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刃锋滑落。
“但我与海嗣不死不休,你可以离开,只是断了一只手,这里距离陆地并不是太远,你还能游回岸上。”
“海嗣...”雷德转过头看着抱紧自己的夜烟“你们都未曾见过面何来不死不休?”
“猎杀海嗣何须缘由?你只有十秒的时间做出决定,走或者与她一同沉入水底。”
“十。”
雷德听着歌蕾蒂娅的倒数,他没有自信能再挡下一击,烈火的焰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或许自己能用领袖的火焰勉强与对方同归于尽?
“......四。”
“......”雷德听着自己跳动逐渐加快的心跳,以及夜烟那近在咫尺呼吸声。
“...二。”
“雷德,你走吧。”夜烟松开了手,用锁链把对方缠绕在空中“没必要一起死,你可以活下去。”
歌蕾蒂娅拿着长槊的手一颤,她可以确定那个男子并不是海嗣。
在有首言者的前例后,对于能够说话的海嗣她已经不在惊讶与奇怪。
海嗣的进化...就是如此迅速。
随着夜烟不顾雷德的大喊将对方猛的扔向岸边的方向。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想杀死我吗?”夜烟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她自认逃不出去,她没对方那种速度。
“...接我一击,你若不死,我可以听一听你这与众不同的海嗣的言语。”
“好...”夜烟正要做出防备,却感到了危机来临只得匆匆应对,锁链在一瞬被歌蕾蒂娅斩断。
对方的长槊已经切进她的血肉,快到连鲜血都没有洒出来。
“比起你的其他同胞,你要弱很多......但却是最奇特的一个。”歌蕾蒂娅的长槊切割在了对方的肩部,刃锋随着她的拉扯将对方近乎半个身躯尽数切下。
嗒......
随着猎人的武器落下,“猎物”应身倒下,落在海面上,只剩肌肉组织在疯狂滋生重组。
夜烟咳出血泡,她的身躯在缓缓下沉。
(血泡震颤的声音)
“咳咳...我的确...咕噜...是最弱的。”夜烟的眼球努力向上张望着,企图盯着歌蕾蒂娅那冷冷的面孔。
“...但我们都一样,同胞都一样...同胞......你不是,那些海里的...也不是,咳咳...”
歌蕾蒂娅听着对方零碎的言语,危机感使得她握紧了长槊。
凭借自己多年的战斗直觉,她猛的抬起自己武器挡在自己的正前方。
砰!!
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她的长槊,将她击飞如鱼雷一般在水中迸射,直至凹陷在水底砸出一个巨坑。
无形之触与长槊对撞产生的气浪把水域切割而开,硬生生分割出一片置空区域,现象仅仅维持了数秒,随后被无尽的流水再次汇合。
触手将夜烟残破的躯体托起,再无其他行动。
“...伊莎?”夜烟用自己还能操控的左手抚摸着那看不见的触须。
她的营养已经不能够再维持恢复身躯,组织溃散。
......
“...沉睡,一切交给我。”
......
伊莎的思绪传入了她的脑海中,她看了一眼远方的岸边后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