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字命名?”天朔抬起手,向着亭外伸去,不断变化的景色使得他的手臂略感阻塞。
“你呢?如何称呼。”
“作为把我拉入梦境的人,还能不知道我名字?”
天朔伸出的手掌一捏,像是掐住了整个世界,变幻在这一刻停滞:“......原来是这样。”
“算了,既然你用单字那也叫我朔就好,另外,江南是怎么回事?”天朔松开了手掌,金色丝线断裂,停滞的景色再次变化。
“朔?”令表情怪异了一番,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江南啊,也对,你没在大炎生活过。”令从边椅起身,她的龙尾卷起放在一旁的法杖。
“江南,大炎的一个地方,盛产甜酒,金玉珍器,花草虫鸣,曲水流觞。”
说着令轻拍了手心,想起来了如今炎国的江南现状:“倒是忘记如今那里也是风雪飘摇,百虫俱寂。”
随着令手的轻拍声,变幻停止,整座山头盛夏当空,法杖落入她的手中,龙尾卷起装载着烈酒的葫芦。
“不喜甜酒吗?”
谈话间摘去葫芦封口,提高龙尾将葫芦中的烈酒倒下,入酒杯中。
“烈酒如何?”
天朔深呼一口气,对方的言行举止,都让他感到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找我到底什么事?”天朔接过了令递来的烈酒。
“喝醉了,醉了便睡了,再之后则来到了这里。”令咧着嘴放出笑容,不知何时再次一分为二的酒杯出现在她手中,又一次盛满了酒。
叮——
酒杯中相碰撞,酒水波纹荡漾却未溢出一滴。
令饮尽后龙尾扫过石桌,上面的葫芦以及酒杯消散。
“看见你时才想起那人说的话,异域邪祟干扰,通讯阻隔,拜托我通过梦境通告,朔,准备压进战线了。”
天朔盯着酒,酒水倒映着他的样貌,却是模糊不清,他无法看清自己:“炎国知道我回来了?”
“预言之术,各国均有,无非高低之分。”令走出亭子,本浑浊的眼眸清晰。
“爱国者不曾入眠,两位王庭之主也不曾小憩,说到底,也只有维多利亚那位公主还会入睡。”
“梦中见你实是大出所料,我还以为能见一见那位公主。”
天朔盯着杯中模糊的倒影久久未说话。
随后笑了笑,放下了酒杯,将其轻轻落在石桌上:“让我传话,凭什么会觉得我的话管用?”
“啊...这谁知道呢?如今大炎北境战事极速推进,倾国之力,不赶紧汇合,可就晚咯。”令伸展了一番,云雾彻底散去,山峰颤动着下降,生出一条山间石梯。
“呼——哈。”
令挑起法杖龙尾卷起,向着石梯走去。
“......先买酒去。”说着踏进石梯人影消失。
天朔再次坐下,靠在边椅的靠背上,望着那个盛满了烈酒的酒杯。
啪——
响指的声音响彻整个山峰,天朔指尖泛着金光,因令的影响而下降的山峰停止。
“大炎......”
天朔叹了口气,端起烈酒起身,来到悬崖边,烟雾缭绕,除了山峰他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
但至少此梦,令的手段让天朔明白了一些法术的运用规则,倒也不算毫无收获。
“大炎...会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大炎?”
山间回荡着声音,无人回应。
天朔举杯向天,随后闭上眼,不再看这世间,酒杯从他的手中消散,山峰随之崩散。
寒冷席卷而来,天朔明白他已经脱离了那梦境,如今整躺在床上,头部倚靠在霜星大腿上。
冰凉。
天朔感受着触感,后翻了个身将脸朝下。
霜星正在为其梳理着长发。
“呼吸乱了,这么快就醒了,小天。”霜星用冰制的梳子顺着黑色长发。
见天朔没有说话,霜星放下梳子:“醒了还不起来吗?”
“......让我躺会。”
霜星用手轻拍了天朔脸庞:“赖着不走不可行。”
“我只是赖着你,议会谈完了吗?我就听了一半。”突然被拉入梦中这一点着实让天朔有些心惊肉跳。
不过也的确是他有些困乏才会导致入梦。
“嗯,我回来看见你横躺在床上,给你挪了挪位置。”霜星低头看着天朔的脸庞,绷带她已经解下放在了一边。
当初那恐怖的结痂已经不在,如今只剩下了深邃的空洞。
那个金色钟表的眼瞳......
“我身体是凉的,会不舒服的。”平常人若是贴近她,恐怕早就已经被冻得无法行动了。
就算是菲利尔如今也不敢靠近她。
“没事,我喜欢。”天朔说着倒是想起了之前在梦中令说的那些话。
“雪兔,大炎是不是有一个人叫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