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伊始吓死人,调查结束皆大欢喜。
给调查组送行的时候,黄晓月把李海叫到一边,道,“你到这边两个多月了也没给人姑娘打过电话,你这是干嘛呢?”
李海满头问号。
好半晌,李海诧异道,“首长,您是说林丽吗?”
“你还有别的未婚妻?”黄晓月反问。
李海更诧异了,“她,您,您认识林丽?”
“上次到你们训练基地出差,你们团长跟我提起过,我也见过那姑娘,多好的姑娘,你一走几个月一点消息没有,人家就死心塌地的在青岛死等,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就真的忙到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黄晓月讲话也是毫不客气的,瞪着眼,“跟你师父一个德行。”
李海“我我我”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黄晓月说,“休个假回去陪陪,别学你师父。”
讲完转身走了。
李海愣怔怔的,细细一想,是自己做的不妥。再忙也不至于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至于保密要求更是扯淡,保密要求可没禁止和家属联系。
可是这12月份的年底大演练就要考试,指定是脱不开身的呀……
李海犯难了。
后面的党为民走过来,问,“黄博士跟你说林丽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李海更诧异了,“哎,你们,你们都知道?”
跟着走过来的赵飞燕和战云天点头,前者说,“我说师父哎,你不至于迟钝到这个地步吧?全大队都知道了就你没事人似的。上次你们家老爷子过来你忘了?”
李海就都明白了,“好嘛,原来是我爹都跟你们说了。”
“不止我们,李总知道,薛团长知道,甚至张雪阳总教员也给薛大打来电话说了这个事。老李啊,这一次你逃不掉了。”党为民嘿嘿笑着说。
李海完全无法理解,“我不就是没给对象打电话吗,至于搞得人尽皆知的吗?”
“你知道为啥不?”党为民问。
“我当然不知道!我爸肯定不会这么干的!”李海没好气地说。
他了解他父亲,绝对不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在男人眼里)事情给这么多人打电话的,这话都传到黄博士这边来了!
党为民压着声音说,“据说是刘教授给李总和张总还有薛向南团长打了电话施加了压力。”
……
这就好解释了。
“黄博士没说真话,根本不是薛团长跟她说的,肯定是我妈知道她知道我在哪然后跟她说了这事!”李海笃定地说。
刘教授就是李海的母亲,、专业技术5级,军中有名的保密通讯技术专家,和航空航天通讯专家刘霞院士师出同门。
她的专业光环太厉害了,以至于李海的父亲跟她结婚之后很久,大家一提起这对夫妇时都会说“哦刘教授是你妻子”,都只知道刘教授,没几个人认识李泽文这个大头兵。
李泽文撑死了也就是个正团实职还是已经转业的,刘教授可一直在军队保密通讯系统工作,所专领域里取得的成就越来越多。
前些年北库空防基地搞第三代战术数据链的先行试验,刘教授就是其中的骨干技术人员。
之所以党为民一提到刘教授,李海就恍然大悟,是因为李海知道平时埋头搞研究的老妈,军中有太多人认识她了,她这稍稍打几个电话托几个人问问情况,可不就是搞得“李海和未婚妻关系陷入僵局”的事情人尽皆知了嘛!
刘教授是搞保密通讯的,而通讯又是部队作战、日常管理的神经线,是最最最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谁也离不开,哪个单位也离不开。
几十年来天南海北地跑,不夸张地说,从上到军总下到祖国边陲哨所的官兵,哪个不认识她?
不过,恰恰是刘教授这样的人,通常很低调,穿便装上菜市场买菜和邻居大妈没什么区别。再加上李泽文也是个不爱显摆的人,这样的家庭环境也就培养出了李海这样低调奢华的孩子。
若不是这次李海闹得太过分,刘教授也不会找这人找那人,党为民这些战友们也不知道李海家里关系这么强悍。
党为民又神神秘秘地说,“据说刘教授给李总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很不好,训了李总一顿。”
“不能吧?我妈的脾气……她只训我和我爸。”李海吃了一惊。
党为民说,“老赵,我们给他学一下,我是刘教授。”
“好。”赵飞燕笑着答应。
清了清嗓子,党为民就学了起来,“是李所长吗?”
李战和陈教授认识是因为全军技术研讨会,所以李战的头衔是空军战术研究所所长。当年的北库战术情报交互中心是李战牵头搞的,而刘教授和她的师姐刘院士都是其中的重要骨干人员。
“我是李战,你哪里?”赵飞燕尽量淡然而霸气侧漏地模仿着说
党为民自信找到了“刘教授”的感觉,则更加淡然地说,“我是刘教授。”
赵飞燕一愣,然后马上换上狗腿子似的嘴脸,忙不迭地说,“刘大姐?是您啊,您好您好,我没想到是您的电话,您有什么指示?”。
党为民自信找到了“刘教授”的感觉,则更加淡然地说,“我是
“指示不敢当,李所长,有个事情向你打听一下。”党为民依然淡淡然然的说。
赵飞燕忙不迭道,“大姐您说!”
“我家里李海在飞鲨部队干得好好的,什么时候给调走了?调走了我这个当妈的不知道我理解,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嘛。可是完全不给往家里打电话,这不妥吧?他一个开飞机的难不成要隐姓埋名三十年不成?我是搞保密通讯的,我想保密工作你没我了解吧?再怎么着也也不至于几个月不给打一个电话。我三十二岁有了这儿子,他有理想我支持,组织需要他到新岗位我也理解。可我毕竟是当妈的,你也得理解我这个当妈的心情。好不容易谈个姑娘眼看着就结婚,你这么一调走,天南地北的不说,连个电话都不给往家里打,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党为民语速很快,语气控制得很好,表情很到位。连续的问题一个个的抛出来,虽然语气平和,可谁都感受到了作为母亲牵挂孩子的那份心,以及对她不理解的地方所表达出的强烈不满。
这才赵飞燕都不用演了,直接尴尬笑着汗都出来了,“是是是,大姐,大姐,这事……好吧!我也不解释了,您看这样行不行,就这几天,就算是绑,我也给您把李海绑到青岛去!让他好好陪陪人家姑娘!”
想了想,又说,“这样,我马上给下面打电话,把这个事马上落实下去,您看这样行吗?”
“那就谢谢李所长了。”
“大姐您甭客气……”
“话没说话电话就挂了,留下满脸尴尬的李总……当然,这是我的猜测。”赵飞燕恢复神态,笑道。
李海看的一愣一愣的,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比文工团的都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