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什么呢?走,王霞,和我去找一下王灵!”李辉拿着一个信封走出来。
“啊?你找王灵干什么?”王霞站起来问。
“那天我去找孙涛,说我小说的事,他让我把这些钱带给王灵。”李辉挥挥手里的信封。
“谁稀罕他的臭钱,你就不该拿回来!”王霞怒道。
“王霞,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再说人家两人又没有离婚,人家给自己媳妇带钱怎么了?”李辉也没好气地说。
“我看你就是贱骨头,李辉给你小说找人出版你就是非不分,处处向着他,人能不能有点骨气?”王霞指着李辉说,“明天去县城,你还回去,告诉他,灵儿不缺他这几个臭钱。”
“王霞,你这个人越来越不可理喻了,要还也是要王灵或者叔婶说,你有什么权利,莫名其妙 ,像吃了炸药似的。”李辉不知道王霞为什么如此生气。
春花看两人吵起来了,忙劝解道:“行了,行了,别吵了,我们去王灵家一趟,由他们自己决定,况且王灵现在的身体状况,随时需要钱,凭什么不要。”
“就是,王灵怀的是孙涛的孩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凭什么不要?”李辉也说道。
王霞气不打一处来,说:“姓孙的就没有一个好人!”
春花拉了拉王霞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三人一起去了王灵家。
王灵现在的状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会帮妈妈做一些家务,会给孩子织小衣服,不好的时候,她眼神空洞,战战兢兢,害怕所有靠近她的人。
今天王灵情绪还算稳定,他们去时,她正在帮妈妈洗碗。
“姐,你们来了!”王灵亲昵地拉着王霞和春花。
“是呀,我们过来找你玩,你回来也不出门!”春花笑着说。
“春花姐,我肚子里怀着小宝宝,不能到处溜达了!”王灵羞涩地小声附在春花耳边说。
“哦!恭喜你呀!”春花笑着附和道。
“嘻嘻,姐,我已经有楠楠,要是再有个女儿就好了。”王灵幸福的笑着,摸着肚皮。
王霞看着王灵幸福的模样,心中难免酸楚,每一次,都是给她一点点曙光,又把她打入万丈深渊。
李辉把王灵父母叫到一边,把信封拿给王灵爸爸。
“这是干什么?”王灵爸爸拆开信封,惊讶地说。
“叔这是孙涛让我带给王灵的,一万块钱!”李辉说。
王灵爸爸把钱往李辉手里一塞,说:“你把钱给他还回去,我们不缺他这点钱。”
“叔,这也是孙涛的一片好意,况且他们还没有离婚呢,王灵还怀着孩子,不拿白不拿!”李辉说。
“李辉,那天你也在场,孙涛说的话有多难听,难道你没有听见吗?”王灵爸爸生气地坐在门框上,点了一锅旱烟。
“叔,我觉得孙涛还是爱王灵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钱还回去,那他们俩就彻底没戏了。”李辉相信自己的直觉
“李辉,你怎么处处替孙涛说话,你是不是得了他什么好处?我告诉你,我们灵儿就是一辈子这样,我也养着他,不需要他可怜。明天你把钱给他还回去。”王灵爸爸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说。
“要还你自己去还,反正我已经把话带到了!”李辉扭头就走。
“唉,李辉,你给我把这钱拿走。”王灵爸爸追了出去。
“叔,别追了,你就拿着吧!灵儿现在也需要钱!”春花忙拉住王灵爸爸。
“这钱我不能要,王霞,听说孙涛父母住过来村里了,你陪我去一趟,我把这钱还给孙家,再把楠楠接回来。”王灵爸爸拉住王霞说。
“不,叔,我不能去,你让春花陪你去吧!”王霞慌了。
“你是王灵的姐姐,叔不会说话,你代表叔,把我的意思说给孙家父母!”王灵爸爸说。
“可是……可是……”王霞不知道怎么说。
“王霞,叔平日待你不薄吧,王灵的事,让你帮个忙有那么难吗?”王灵爸爸看着为难的王霞说。
春花知道王霞在为难什么,她不能去孙家,她也不想再看见孙尚。
“叔,我陪你去吧,孙家人我认识,我在他们家做过保姆!”春花忙说道。
“春花,谢谢你好意,还是让王霞去吧,这毕竟是我们王家的事!”王灵爸爸说着,就往外走去。
王霞推辞不了,只能追了上去,“春花姐,我爸和我姐去干什么?”王灵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问。
“灵儿,爸爸和姐姐有事,你好好和妈妈在家待着,春花姐去看看!”春花说完,也追了出去。
“王霞,叔嘴笨,待会儿你去到孙家,告诉孙家父母,王灵没有做对不起孙涛的事,但是王灵肚子里的孩子,不用他们负责,我们王家自己会养。”王灵爸爸边走边说。
“叔,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是王灵和孙涛的事,关他父母什么事?”王霞心里着急,眼看着就要到了,她只能慢慢磨蹭着。
“怎么不关他父母的事,你去告诉他们,不然村里人还以为我们想借肚里孩子讹诈孙家呢!”王灵爸爸越说越生气,王霞不敢再往下说。
突然,王灵爸爸转过头对跟在后面的春花说:“春花,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我们自己去就行!”
春花愣了一下,向自己家走去了,她知道,在村里,家丑不可外扬,王灵的爸爸是一个十分爱面子的人,他不想春花掺和太多,春花也比较识趣。
王霞和王灵爸爸到了院门口,两人往里张望,惊呆了,这还是原来的小院吗?真是只要有钱,在农村也可以过人上人的生活。
王灵爸爸拉了拉她,让她出声,王霞不肯,他只好自己往里张望了一下,大声说:“有人在家吗?”
保姆啊香刚把孩子哄睡着,听见有人叫门,忙跑了出来,打开门,看见一个美艳的妇女和老头站在院门口。
“请问你们找谁?”阿香问。
“姑娘,我们找这家主人!”王灵爸爸恭恭敬敬地说。
“你们是什么人,找主人有什么事?”阿香继续问。
“你告诉你家主人,我们是王灵的爸爸和姐姐,想找孙老爷子谈一谈。”王灵爸爸说。
“哦,稍等!”阿香打量了两人一圈,原来是王灵的爸爸,再看了看王霞,和王灵还有几分相似。
阿香走进去,恰好碰见孙尚,孙尚刚跟张仪吵了一架,懒得待在房间,出来院子里透透气。
“阿香,你干嘛?”孙尚看见阿香从门口进来。
“小孙总,门口有个老头和女人,说是王灵的姐姐和爸爸,要见老爷。”阿香糯生生地说。
“哦?他爸爸和姐姐?这么晚睡,我爸妈都睡了,你让他们先回去吧!”孙尚摆摆手。
阿香心里暗喜,她已经听说了王灵和孙涛的事,这让她心里十分得劲,心想狐媚子终于遭到报应了。没想到王灵爸爸和姐姐还有脸找上门来。
她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走出两步,孙尚就叫住了她。
“算了,这样显得我家人没有礼貌,我去看看!”孙尚跟着阿香到了门口。
门打开了,一个女人扶着一个老人站在门口,女人头发微卷,不施粉黛,一身素净的衣服。
孙尚愣住了,这个女人,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他好想伸手摸摸她的脸蛋,好想把她拥入怀里,但是,他不能,他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王霞知道,来这里可能会见到孙尚,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她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小孙总,这就是王灵的爸爸和姐姐!”阿香见孙尚有点发愣,忙说道。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没有过多的言语,四目相对,惶恐不安。
王灵爸爸看着两人,不明所以地说:“怎么了?王霞!”
“没,没事,叔,我们还是回去吧!”王霞慌忙说。
“啊?回去?”王灵爸爸也呆住了。
“叔叔,你们先回去吧!我爸爸妈妈已经睡着了 ,明天我再转告爸爸妈妈。”孙尚理了理心情,说。
王霞忙转身,快速向前走去,她感觉她再多待一分钟,都可能会情绪失控,她身体有点颤抖,快速向前走去,没有再等王灵爸爸。
王霞回到家中,李辉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喝茶,他心里也很委屈,他觉得自己好心帮王灵带钱回来,王灵爸爸却说他是收了人家好处,真是好心没好报。
王霞没有看李辉,匆匆忙忙回了房间,今天孩子在母亲家,她也懒得去接,她往床上一躺,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她坐起来,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自从怀孕后,她就没有拾掇过自己,她想起那段在镇上理发店时候的事,微微笑了一下,那会自己喜欢化淡妆,穿暴露的衣服,怎么时髦怎么干,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她看着镜子中的直觉,感觉现在的自己怎么那么憔悴,刚才看见他,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拿起化妆桌上的口红,使劲在嘴唇上涂着。
继而,她又放下了口红,用纸擦掉,她苦笑了一声,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女为悦己者容,现在孙尚又不是她的谁,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涂口红呢。
李辉在院里坐了一会儿见见王霞没有出来,他只好走了进去,看见王霞正看着镜子里的人笑,有点莫名其妙。
“王霞,你怎么回来了?”李辉看不出王霞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
“孙涛父母休息了,不好打扰,先回来了。”王霞说。
“你怎么了?看你情绪不对!”李辉走过来揽住她。
“没事,就是觉得灵儿挺可怜的!”王霞扯谎道。
“老婆,白天不该对你吼,对不起啊!”李辉突然温柔地说。
王霞有点惊讶,李辉居然会这么快就主动道歉。
“没事,你也是为王灵着想!”王霞站起身,说:“睡觉吧,累了一天了。”
“老婆,今晚能不能犒劳我一下?”李辉用头发蹭着王霞的脖颈,王霞痒痒得躲开了。
“别闹了,天色不早了,赶快休息吧,明天还出车呢!”王霞推开他说。
“老婆,趁天佑不在家,我们都好久没有亲热了!”李辉委屈地说。
王霞看李辉可怜巴巴的样,不再说什么,任由李辉折腾,窗外的月色正浓,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月影斑驳的夜晚,在理发店的沙发床上,为了不发出声响,两个人隐忍着的快乐。
看李辉睡熟了,她轻轻起身,去到洗澡室,任由温热的水冲刷着身体,良久,她蹲下来,抱着身体啜泣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忘记,但是当那个男人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时,她心却乱了,今晚的夜色,还是那么美!
这一夜,煎熬的不仅仅是王霞,孙尚同样彻夜未眠。仪一直在抱怨房间的窄小,蚊虫的叮咬,抱怨着抱怨着,居然骂起他来,怪他不上进才会被老爷子发配到这里。
女儿出生后,他是想过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的,但是她却越来越不可理喻,有时他甚至怀疑她得了产后抑郁。
他不想听她的谩骂,一个人抱了被子睡在客厅,月光照进屋子,他想起以前的阁楼,每晚都会有这样的月光,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月光妖娆的夜晚,她让他变成了男人。
后来的他,也有过不少女人,但是却再也无法欢愉,她给予他的,除了启蒙,更多的是一次次冲动的激发,现在的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那种冲动。
但是,今天再次看见她,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又活了,他想起来,为什么总是觉得王灵和她像,原来他们是堂姐妹,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她。
即使他努力想压制内心的冲动,但是只要一个眼神,还是能重新将他唤醒。
他躺在沙发上,身体的某个部位不禁起了反应,似乎,她就坐在自己旁边,引导着他,完成了一场神圣的旅行,身心得到了释放 ,随后,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