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哥哥……”夏凝狰狞的面目立刻换上温婉,那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行哥哥?
朱怜脸色煞白,忙低下头。
这A城谁不知道夏凝与贺行的佳话,她一声行哥哥,众人皆是吓破了胆。
可未婚妻?朱怜抓住重点,视线挪向一旁的傅菡。
怎么办,傅菡是贺行的未婚妻,那刚才她还让傅菡给夏凝道歉,岂不是很招人讨厌?傅菡不会因此记恨上她吧?
朱怜吓得手都有些抖了。
贺行只拧眉,眼神森冷的盯着夏凝:“你让傅菡给你道歉?”
她一怔,眼眶一红泪就要掉下来:“行哥哥,我只是,只是觉得她太没礼貌了,所以才想着帮你管教管教。”
“她是我的未婚妻,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吗?”贺行凉薄的视线在夏凝身上扫过,说出的话也令人寒心。
夏凝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别吵了,再聊下去我都快困了。”傅菡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推开贺行,径直走向摄像机,“贺总,我可不是你的未婚妻,您要护妻的话尽管去找夏凝,别耽误了我的工作时间,我不喜欢加班。朱怜,咱们开始吧,再晚交不上了。”
没有夏凝的吩咐,朱怜也不敢动。
她想开口,却见夏凝阴沉着一张脸,恨意都快从眼底溢出,直勾勾地盯着傅菡。
听见夏凝的名字,贺行蹙眉,她怎么还在计较当年的事?
“傅菡,你到底哪里不满意?当初的事我解释过,夏凝和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无趣。”
这已经是贺行这两天听见她说的第二次无趣了。
短短两个字,却让他怒火中烧,还扯不出任何情绪。
傅菡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嗤笑,回眸间眼底却满是淡漠:“贺总,您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有魅力了?我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我,已经不爱你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丢了一颗糖还要又哭又闹地要回来,你可是贺行,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麻烦不要再打扰我工作了。”
这句话如同尖刺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贺行不懂。
不爱了?她真的不爱了?曾经那么浓烈的感情,说抛弃就抛弃了吗?
“我不会找其他的女人。”他声音低沉,那双黑眸却偏执。
傅菡稍稍一怔,是没想到他会在夏凝面前如此直接地表达感情,随机又漠然回应:“随便你。”
手搭上了摄影机,她按了开始。
“你先工作吧。”贺行也没再继续纠缠。
转身看见一旁静立的夏凝,他冷声道:“不要企图用开除她朋友的手段来威胁她,这种手段太过下三滥了。”
夏凝一滞,狠狠地咬紧了后槽牙。
说白了贺行就是在为傅菡解决后顾之忧,却要侮辱她,骂她手段肮脏。怎么她一回来,一切都变了?明明她才是大家口中那个和贺行天造地设的人,可为什么贺行偏偏对这个女人情有独钟?
开除朱怜是不可能了,她不想惹怒贺行。
傅菡工作起来极很认真,贺行和夏凝搬了椅子在一旁落座,夏凝靠过去,贺行就稍稍与她保持了距离。
“行哥哥,傅菡的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她水灵灵的眼睛将贺行锁住,满脸皆悔意,看上去还有些真切。
贺行不买账,只道:“道歉去找傅菡。”
夏凝只能咬牙:“好。”
让她去向傅菡道歉?绝无可能。
讨好无果,将两人间的氛围重新推到一个更加尴尬的高峰,就连朱怜也能看见他们之间无形的硝烟。
贺行的态度可以说是尤其坚决了,处处护着傅菡,反倒是夏凝被其冷漠。
咽下口水,朱怜小心翼翼地走到傅菡身后,压低声音:“傅菡,刚才真是对不起。情急之下我就让你道歉了,抱歉,我……”
“这事儿啊?我都没放在心上。”傅菡一边吩咐模特换个姿势,一边调整了相机数值,随后眼角弯起,很有风度地表示理解,“我知道的,你是夏凝的员工,顶撞她饭碗可就砸了。你也是为了工作,我不怪你。”
她倒是大方。
贺行听得一清二楚,鹰隼般的视线锁定在傅菡身上。想要从中再获取到什么信息。
朱怜松了口气,傅菡眼神那么真诚,笑容那么灿烂,想必是真的并不在意。以后多注意,千万不要惹怒了她才好。
暗暗给自己打气,朱怜笑颜如花地扶着相机:“我来帮你。”
傅菡浅浅一笑:“谢谢。”
还真是会装。
夏凝灼热而嫌恶的目光仿佛要将傅菡看穿,内心已经对她千刀万剐,进行了一次酷刑。
拍摄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才结束,傅菡下了班,余光瞥见贺行与夏凝竟还在,整理行头的间隙里朱唇微扬,一阵嗤笑:“贺总和夏小姐还挺悠闲,没有公务需要处理吗?”
夏凝脸色微变:“来报社监工就是我的工作内容。”
“哦,那还真是辛苦。”傅菡随口一应,背起背包便朝外走,“二位,先走了。”
过去傅菡在他身后当跟屁虫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个必须跟贺行待在一起才安心的小姑娘,如今却变成了时刻着急与他撇清关系的人。
贺行眉头紧拧,有些不习惯,忙追了上去。
傅菡正操作着手机,翻出通讯录里写着朱怜那一栏的号码,白皙修长的手指滑动,拉进了黑名单。
“她不是你的朋友吗?”
贺行出声。
傅菡轻笑一声回头,眼里满是戏谑:“现在开始,不是了。”
手机锁了屏,被她揣进兜里,那一瞬间的爱憎分明让贺行确认,傅菡还是傅菡,还是以往那个傅菡。
“看来你也没有变得太彻底。”这一发现让他松了口气。
谁知傅菡却笑了:“是吗?那看来贺总的眼睛这些年是越来越不好使了,竟然觉得我变了。”
一阵风掀起,吹得她一头秀发飘散,傅菡只伸手撩了撩发丝,仿佛要被风带走一般,她不再看贺行的脸,而是看向了远方。
改变的不是她,从来都是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