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在傅菡得知自己被欺骗的时候,她是生气的,特别是昨天她在看了夏凝的视频之后她还决定嫁给贺行。
她坚持完成今天的婚礼,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因为贺爷爷,可是最可笑的是到最后她才发现原来她给自己找的这个理由才是最可笑的。
但是现在听到贺老爷子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跟她说话,说不难过是假的,甚至于她此刻的心情比她得知贺行的欺骗的时候还要难过。
这可是贺爷爷和贺行啊,他们是那么的骄傲,只怕他们一生中还从未说过这样哀求别人的话,简直是卑微到尘埃里面了。
她不要贺爷爷这样,她记忆中的贺爷爷是慈祥的,也是严厉的,特别是在商场上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现在他却为了贺行哀求自己。
傅菡哇的一声扑到贺爷爷的怀中大哭了起来,眼泪将贺爷爷的西装打湿了一大片,她哭的格外的伤心,上一次她哭的这么伤心是贺行抱着落水的夏凝去医院不管她。
贺老爷子一下一下的拍着傅菡的后背,一如她父母去世后,每一个傅菡睡不着的夜晚,那些日夜都是贺老爷子这样陪着她走过来的。
此时此刻白薇终于理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趁着父母没注意她溜到贺行的身边冲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压低声音说:“你可真行啊你,为了娶傅菡不择手段,骗婚的把戏都玩了。”
面对白薇的时候贺行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眼神一冷不甘示弱的回怼:“你也不用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你当初为了得到洛清河做的那些事情更夸张,我说你什么了吗?”
白薇神采飞扬中带着幸灾乐祸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瞪了贺行一眼没再说话,只是她的眼神却是半分威慑力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傅菡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她将眼神落在傅星博的身上:“舅舅,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屋子里面,真正和傅菡有血缘关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做了亲子鉴定的舅舅,一个便是白薇。
在这个时候,傅菡内心深处非常渴望有一个人能给她拿个主意,或者说是给她一点建议;当然她也很信任贺爷爷,可是贺爷爷是贺行的“帮凶”,他本就主张让傅菡赶紧嫁给贺行,说出来的话当然算不上客观。
傅星博拍了拍傅菡的肩膀,说出来的话正如他的人一样温和有力量:“小菡,其实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立刻做出决定的,你现在没想清楚就不要去想,等你有有时间去想这个事情的时候,你再去思考这个事情就可以了。”
一番话让傅菡茅塞顿开,她扭头看向贺行和贺老爷子:“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我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嫁给贺行,我希望能取消婚礼,请你们谅解。”
贺行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消失殆尽,连带着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了,他怔怔的看着傅菡,伤心,难过,自责,愧疚交织在一起。
倒是贺老爷子慈爱的摸着傅菡的头发:“没什么谅解不谅解的,爷爷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级,现在爷爷什么也不想,就希望你和贺行好好的。”
傅菡的眼泪又被勾出来了,她用力的眨巴了两下眼泪,然后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的:“我要换衣服了,请你们先出去一下。”
贺行深深的看着傅菡,洁白的婚纱,上面是用蕾丝堆成的形态各异的夕颜花,浮雕一样,栩栩如生,但最美的却是穿婚纱的那个人,只是此时她红肿的眼睛却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插在贺行的心中。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原本此刻他们手上带着他们的结婚戒指,他们应该举着香槟感谢所有亲朋好友,他们应该累并快乐的一桌借着一桌敬酒,可惜没有如果。
贺行抬起手想要将傅菡眼角的泪水拭去,可是傅菡见了却本能的躲闪,这让贺行心中一颤,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他苦涩的笑了起来:“小菡,我出去处理一下外面的情况,你……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傅菡终于响起自己“任性”取消婚礼的后果,外面的那些客人只怕又会嘲笑贺家,不知道对贺家的股价有没有影响。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冲上去阻止贺行,她想跟贺行说他们可以继续举办婚礼,假结婚,可是她的叫却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傅星博拉着白芊的手走到傅菡身边安慰道;“小菡,放心,有舅舅在不会让贺行出事。”
傅菡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她一把拽住傅星博的袖子着急的说:“舅舅,你能不能帮一帮贺氏集团?”
“好!”傅星博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就匆匆出去了。
那边白芊叮嘱白薇看好傅菡之后也跟着出去了。
一时之间化妆室里面只剩下傅菡和白薇两个人,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平静,最后还是白薇率先开口了:“傅菡,我帮你把婚纱脱下来吧。”
傅菡点头,这件婚纱很好看但是却很不好穿脱,必须要有人帮忙。
白薇帮傅菡脱了婚纱后,她自己也将伴娘服脱下来了,两人全都换上了便装。
看着精致里的精致的盘发,傅菡觉得怎么看怎么刺眼,她干脆动手将头发拆了,又将脸上的妆容卸干净了,她这才终于感觉舒服了一点。
白薇有女明星的包袱,一般出了自己的房间必定是要带妆的,她只是将假睫毛取了,将夸张的口红擦淡了一点,然后让发型拆了,绑成一个马尾就算了。
傅菡的化妆间就在一楼,从窗户可以看到一小片外面的广场,白薇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她走过去打开窗户,突然咦了一声:“夏凝和夏成鬼鬼祟祟的在干吗?”
“我看看!”傅菡立刻冲了过去,果然看到这兄妹两怀中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一边朝着马路上走,他们还一边四处张望,仿佛生怕有人看到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