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同一个师父慧劫禅师的弟子,行肆和尚与行痴和尚关系不错,只是两个人的性格截然相反。 ? 行痴是那种张牙舞爪锋芒毕露型的,行肆则是内敛低调,为人处世也是留有余地,不像行痴那般得理不饶人。
行肆看着卓亦凡远去的背影,显得也很是同情,只是他没有像大家那样说出来。
行痴的表情则难以言说,好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卓亦凡离开后院练武场后,将随身携带的东西放到了房间。整个院落仍然很是沉寂,可是他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安泰下来,反而有种惶惶不可终日之感。
于是,他求助于菩提寺那些晦涩难懂的经书,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翻看了几页之后,便难以再继续看下去。他现,整个书里全是爹娘惨死的画面,就连那密密麻麻的文字,都变为一点一滴暗的黑的鲜血。
卓亦凡知道是自己报仇心切,却无能为力的现实状况,不断的煎熬所致。可是,无奈就是无奈,不会因为你意识到了它是无奈,而自动消失。
再想想菩提寺不远处那些人,他更是急火攻心,怒火中烧,简直要疯了。
于是在菩提寺的藏经阁没有待多长时间,他便逃了出来。
经过一中午的煎熬,仍没有好转的迹象。
当天下午,在他无法心安,却想不到任何好的去处时,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了后山那怪异山洞的情景。
“也许惊吓才能让我心安。”他对自己说道,接着便朝菩提寺的后山处走去。
冬季的后山狂风怒号,前些天下的积雪,在脚下虽然没有那么厚了,但是依旧保留着部分残迹,而那不远处的山体,更是一片白雪皑皑。
气温很低,卓亦凡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因为心中的怒火在不停燃烧。
他一滑一斜的,走在那难以站稳的冰雪之地上,犹如一个负重前行,无法站直的老者。
以前来时,见到的那些齐腰深的杂草,已经荒芜的黄,没有了往日的恐怖气氛,这一点让卓亦凡很失望。
他继续前行,穿过那光秃秃的树林,凄凉的叫声开始响起,尽管是不知名的动物。但是,卓亦凡依然不觉得害怕,也许在怒气面前,所有的恐惧都是那缕缕白烟。
他接着往前走,终于来到那个怪异山洞。站在洞口处,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也没有以前要劈自己的闪电,只是显得很是幽深静谧。
卓亦凡咽了咽唾沫,恐惧之心终于开始有点反应了,他很是惊喜,因为这证明自己的心,还没有彻底死去。
他开始摸索着前行,因为没有带火把,里面只有些许的光亮,他只能摸着岩壁向前试探着。
在影影绰绰里,他看见好多冰凌,长长的倒竖着,像一把把利剑,悬在脑门之上。
此时,他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个漩涡,不停的旋转召唤着自己。越往里探,里面的冰冷气息越是浓重,穿过乳白色的冰石,晶莹剔透之物随处可见。卓亦凡记得它们,所以并未感到有何惧意。
借助冰石和冰凌,出的微弱白光,卓亦凡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狰狞罗汉,第一次见到它时被吓到了,此次则没有一点新鲜感。
虽然没有了以前的恐惧,但是一路上的碎石渣滓到处都是,这让他前行很是困难。他知道,这是上次进来时坍塌下来的,不过还好整个山洞并没有完全倒下来。
越往里走,里面越黑,冰雕手中的石碗,已经没有了石质水,无法照亮。只有冰雕的颜色,能在前方几尺处,映出乳白色的光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亮色。
卓亦凡不停揉擦着眼睛,他想见到上次那个黑色怪物:狮头,鹿角,麋身,虎掌,鹰爪,蛇尾……
他记得它上次是在那幽幽深潭里,翻滚着,盘旋着,喷水着。他想让它吓吓自己,吓醒自己,最好能吓死自己,然后一了百了,离开这个让他不再留恋的世界。
摩摩挲挲,他来到了波光粼粼的幽深潭水处,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到有什么东西出现。
他失望至极,沮丧至极。
忽然间,他看见深潭的上方岩壁上,有几十只红灯笼,光亮不停闪烁着。
卓亦凡揉了揉眼睛,现它们并不是红灯笼,而是像并排而立的人眼,只是出深红色的光亮。
“那是什么?”卓亦凡思索着。
他弯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用尽全力往上面扔了过去。
“咣当……”
两颗红灯笼掉了下来,接着传出吱吱的声音。
卓亦凡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那掉落的红灯笼,到底是何物。
他慢慢朝前移动着,忽然间,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然后开始后退。
因为他看到,那两颗红灯笼竟然是双眼睛,一个人形的东西正朝自己走来!
那东西足足有成人那么大,好像长有两个翅膀,眼睛就是那红灯笼,还不断出吱吱的叫声。
卓亦凡往后退着,虽说自己不想活了,但是在遇到那未知的怪物时,还是本能的出现恐惧害怕。
退到幽深的潭水旁边,借助周围的冰雕,还有冰凌,卓亦凡看清了那东西的脸!
只见,那东西黑乎乎的,脸上全是深深的褶子,嘴巴凸起,露出两个像老鼠牙一样突出的獠牙,腿很细,细的像小树干,上半身是两个翅膀一样的黑东西。那翅膀映着微弱的白光,还有红灯笼的光芒,显得轻如薄纱。
它不断闪烁着自己的红灯笼,吱吱声不止,一点一点朝卓亦凡靠近。
伴随着它出的吱吱声,岩壁顶上的那些红灯笼,也跟着吱吱起来,很是刺耳。
“老鼠人!”
这是卓亦凡对它的第一感觉,看起来太像老鼠了,只是眼睛红光,长着翅膀而已。
在离卓亦凡三四丈之远的地方,它开始出狰狞的笑意,嘴巴里的獠牙伸展出来,不断呼扇着自己的翅膀,然后红灯笼出血一样的光芒。
卓亦凡不断趔趄着,倒退时不断的被后面的石块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