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说让自己去看看,去看看什么?
顿时,炜信心中猛地想起了什么。难道赵佥正的意思是此时的婉君还在蚕室?
炜信有些不相信赵佥正的话语,但是他也有些不甘心,他想要去蚕室一探究竟。并且想要证明,赵佥正所指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于是,炜信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便飞奔去了蚕室。
“哎,刚刚赵佥正与炜信说了什么?”高湛很是好奇的问道,见安泰正安然的吃着晚膳,顿时有些不悦,“对了,今日白天你偏将那个人交给我的事情,还没有找你讨个说法呢!”
安泰一笑,“对了,他们就是在说那个人!”
高湛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安泰口中所指的那个人便是与自己刚刚说的人是同一个人。
高湛有一事不解,“哎,刚刚赵佥正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安泰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为什么,你对此届医女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安泰兴致盎然的说道,“之前,我怎么没有见你对宫中的医女或者是女官那样上心?”
高湛顿时低下眉,有些嘟囔道,“你明知故问,真是!”
安泰笑的更恣意了,不过,刚刚赵佥正与炜信的话,倒是真的很让人浮想联翩。不仅是炜信,就连他也有些好奇,此时的蚕室之中会在上演着什么。
心中所想,不如一见,于是安泰神秘的对高湛道,“你不是很好奇刚刚赵佥正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高湛一愣,“什么意思?”
安泰道,“不如我们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高湛还没反应过来,安泰便起身往蚕室走去。高湛没有多想,便跟了上去,还不忘记急急忙忙说一声,“哎,你等等等我啊!
炜信急急忙忙赶到蚕室,见其中还明着烛火,便知道其中还有人。为了不惊动其中的人,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
没有想到的是,他站在屋子门口看见了这样子一个场景
屋内所有的篓子内的蚕都被放了出来,平铺在竹聂之上,而婉君正在忙着将桑叶全部剪开,让后将蚕宝宝放在上面。
然后盖上一层桑叶,再放上一些蚕宝宝。
本来,见到婉君还在蚕室之内,他便觉得有些意外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婉君所用的方法竟然与赵佥正所述之法有些类似,他们之所以会用白日里的方法,便是为了与赵佥正的方法做比较。但是,他没有想到,婉君没有听过赵佥正的言传身教,但是却已经领会或者学会了养蚕之法,倒是很是令他意外。不过,在他心中对菀已经有了改观。或许赵佥正那句,如果她不在,便是他与黄大人都看错了人早在他心中有了印象。
安泰与高湛赶到蚕室,见炜信呆呆的站在蚕室门口,始终没有进去。
安泰倒是一时之间不敢打扰了,看炜信的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高湛想要贸然的闯上去,但是被安泰阻止了,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炜信转过头。
高湛与安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安泰注意到炜信眼眸之中燃起的热情,倒是有些意外。之前,黄大人便说过,炜信其实会是一个十分杰出的医官的,但是他骨子里的叛逆让他很难受约束,若是严加管教更加会有逆反的心理。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性格才让他很难对医术产生热情,虽然他对医术有着热爱,但是还没有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也正是因为这样,黄芪大人才会希望赵大人能够教导他,让他找到真正的自我。
安泰会心一笑,他倒是在炜信身上看到了希望的影子,不仅是他,还有自己,还有高湛,他们都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婉君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待到炜信转过身时,他才惊异的发觉,婉君正用十分错愕的目光看着自己,害怕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炜信只能一边苦笑着,一边说,“我,我怕你不认识去膳房的路,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在这里,”
婉君一笑,“谢谢你的关心,”婉君望着手边剩下的事情说,“我还没有做完手里面的事情,等我做完了,再说吧!”
听到婉君这样说,本以为炜信会说出:这有什么重要的,其实根本都没有关系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高湛与安泰都有些意外,炜信意外的说出,“哦,好吧,你忙吧!”
话毕,炜信便退出了蚕室,微微错愕的望着从蚕室走出的炜信。炜信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对,他刚刚怎么会那样说?
“真没有想到,新入宫的医女会有这样的勤奋之人。”高湛倒是毫不夸张的说道,“看来,我得重新审视这些医女了!”
安泰对炜信道,“没有想到,刚刚你会那样对她说。”安泰笑着道,“怎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其实蚕室中的蚕只是试验品,不需要那样认真的呢?”
“还是,你想故意刁难新来的医女?”高湛坏笑着道,他又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了。或许,作弄新来的医女也是一种乐趣,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带任何的恶意了。
“不是,”炜信解释道,“只是看到她那样喂蚕,让我想起了赵佥正的话,”其实,他对自己说的与婉君所做的有十分相似的地方,“而且,看着她,似乎也让自己反省了一下自己。”炜信想着自己的态度,与旁人的态度,便觉得似乎有些太过不求上进了。
“真没有想到啊!”高湛拍着炜信的肩膀道,“你也有想要自我反省的一天!”
安泰见两人似乎相谈甚欢,便道,“不如去我那里坐坐,我们畅谈一番如何?”
“如此良辰,没有酒,怎么好?”高湛问道,“不如我去司膳房拿些酒来?”
“哎,我们喝酒若是被大人知道了,会责骂的。”炜信有些担心的说道。
高湛摇摇头,“无妨,无妨!天塌下来我顶着!若是被大人们发现了,我就说是我怂恿你们的!”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安泰淡笑着,“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还是两个,若是不多喝几杯,怎么能够尽兴?”
看着相笑甚欢的二人,炜信只得笑着道,“好吧,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我们这样真的好么?”高湛忽然想起来什么,“蚕室内,还有一个苦命的女子没有用晚膳呢!”
二人听到高湛的话都相视一笑,笑的十分爽朗。良夜如此,何不一醉方休会知己?
天方亮,婉君便微微醒了,没有想到,自己昨晚竟然睡在了蚕室。许是忙的久了,也不觉得饿了。但是,如今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酸软,而且头有些沉重而且肚子饿得慌。
婉君悠悠起身,看着已经吃饱的蚕,很是开心。看来当初与秋枫所学到的东西还没有荒废,孙思邈曾经说过,学到的东西便是自己的,谁也夺不走!如今看来,倒是很有用场。
婉君走出蚕室,便看见一群人匆匆往典医监的方向走去。
婉君很是狐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随着人群,婉君走到了一个屋子门口。只是站在门口,便是闻到了满屋子的酒气。
婉君不禁用袖子挥了挥,正想着到底是何人在宫内饮酒时,一阵威严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婉君见到来人之后,刚忙往旁边站了站。因为来人是黄芪大人还有张大人,还有她昨日见了的赵佥正。黄芪经过婉君身边时,一眼都未看她,倒是另外两位大人见她瞥了一眼,赵大人还有些意外,眼神之中微微一转,做了一个有些可怕的猜想。
黄芪很是愠怒,径直走入屋内,屋内酒气冲天,还有三个不省人事的家伙。三人横七竖八的躺着,黄芪见了之后更加生气。赵佥正看着炜信,摇摇头,他如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张佥正望着躺在地上还在睡梦之中喃喃自语的高湛,心中也有些气愤。
黄芪对身后的人道,“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回大人的话,今天早上,下人经过他们的屋子想要叫他们的时候,才发现三人都集中在高大人的屋子内,而且三个人都已经不省人事。”
黄芪怒目相对三个还没有醒来的人,对赵佥正还有张佥正道,“你们说吧,打算如何?”
张佥正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句,“您做主吧!”
赵佥正也是觉得,此次三人似乎有些过分了!于是,他便也道,“我和张大人的想法一样。”
黄芪见二人的意见都一致,便对手下的人道,“把他们抬出去,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想怎么丢这个人!”
手下的人不敢怠慢,虽然不知道黄芪大人要做些什么,但是还是按照他的吩咐,让人帮着将三个人抬了出去。站在他们门外还在好奇屋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见人竟然被扔了出来,而且就扔在了冰凉的石阶上。
婉君看着烂醉如泥的三人,不禁也堵了堵鼻子,这股酒味太重了,他们昨夜是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