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司药病了!
婉君这才想起,今日来传达钟离司药指示的人是顾茗,这几日赵医正给她布置了些任务,所以无暇分身,她这才想起来,倒是有几日没有见到良辰了。听吟非说起,才知道,原来是赵医正命她去给钟离司药医治病情了。
婉君赶到司药房的时候,顾茗微微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钟离司药的情况怎么样了?”婉君很是关心的问道,顾茗眉色一皱,婉君知道她是瞒不住自己的,所以道,“快让我见见她。”
“算了吧!赵医正嘱咐过,不让你见钟离司药,更不要向你透露钟离司药的病情。”
顾茗道,“你就不要违逆大人的意思了。”
“钟离司药病的很重是吗?”
婉君满脸紧张的问道,顾茗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婉君总觉得她们是有些事情瞒着自己的。
顾茗道,“好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钟离司药病的不是很重,她出宫去了,不在宫内。”
“什么?”婉君不相信顾茗的话,顾茗只得解释道,“她去陇西了,你也知道钟离司药常年不在宫内,也是常有的事情,”
“肯定不是这样子的,”婉君心中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像是顾茗说的那样。
顾茗道,“你不信,就去问赵佥正吧!总之她不在宫内。我这里还有事,你请便!”
婉君一怔,顾茗很明显的是在敷衍她,但是看样子,就算是去找赵佥正也是不会有效果的。
所以,她决定去找良辰,她有种预感,总觉得良辰知道些什么。
可是无奈,她遍寻宫内,都没有见到良辰的影子。
“你不要再逼我了,”良辰果断的说道,“我不想再做下去了。”良辰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冰冷,但是站在她身后的张佥正却是面色十分的冷淡,“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别忘了,当初你入宫时候答应我的条件,如果你想要临阵脱逃或者是反悔的话,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良辰转过头,对着眼前紧紧逼迫自己的人道,“你想要怎样?难道你想用你手上那些证据来威胁我吗?我的脾性你不是不了解,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别忘了,你有我的把柄,我也可以将你的抖出去。到时候我们鱼死网破,便不要怪我无情了!”
良辰倒是十分决绝的说道,张佥正倒是被她的气势唬住了,面色微冷,转而一笑,“就连我向他们公布你与我的事情也无所谓吗?”
“她们,什么他们?”张佥正很明显的察觉出良辰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躲避的意味,他看出了眼前的女子真的动心了。对那个人......
张佥正用手桎梏着良辰的头,道,“你是我的人,所以最好不要想着别人!”
良辰很是愠怒,她最讨厌别人强迫自己,于是一把扯开张佥正的手,然后狠狠的甩开道,“我不需要别人来命令我!”
良辰很是生气,看着眼前眼眸之中也是十分冷淡的张佥正,她没好气的说道,“我还有事,先回宫了!”
“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张佥正在良辰的身后远远的说道,良辰听见了他似乎示威一样的话语,不知道接下来事态会如何发展。
一向十分有自信的良辰,如今倒是真的摸不透了。在张之唤说出要将他与自己的事情告诉众人的时候,良辰的心中却是闪过一丝的紧张,向来不喜形于色的良辰头一次因为听到了自己担心的事情而害怕。
她从来不知道,竟然还有人可以让她的心不安至此。
“唉,”良辰回到宫里,心思慌乱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然后撞了上去,继续无所事事的往前走,“你撞到人了,怎么都不道歉的啊!”高湛不开心的抱怨道,然后见良辰似乎闷闷不乐样子,又忙追了上去,“你怎么了?不开心呢?”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良辰微微吐出了这句话之后,依旧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你怎么回事啊!”高湛听出了良辰的语气之中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于是追了上去,“发生什么事儿了!”
高湛下意识的拉住了良辰的手臂,可是良辰却不知为何会生气的甩开高湛,然后愠怒的发火道,“说了让你离我远点,怎么,你也要来逼问我吗?”良辰说着,眼眶有些湿润起来,高湛不解良辰这无名火发的是什么意思,“你冲我发火,就那么理所当然,得心应手吗?”高湛没好气的说道,良辰此时心烦意乱,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火气全部爆发了出来,想到就是因为眼前的人,就觉得十分的愠怒,“你若是觉得我说的话不中听,你可以不听啊!”良辰言辞犀利的说道,“何必每次都装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总是我欺负你似的!不要装可怜了,你之所以会觉得没面子或者是我在嘲讽你,都是因为活该!”
良辰无脑道出这些话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湛的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在她眼中,他高湛到底算什么?
“唉,怎么回事?”吟非见良辰回来之后,头也不回,似乎怒气冲冲的走入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就将自己锁在了屋内,直到天黑也没有出来。
同一天,这高湛也是的,拉着炜信在月光之下饮酒,因为上一次的教训,炜信是不敢再喝了,只是这高湛有些不知死活的,拿起酒坛子,便直往肚子里灌,“古人说的好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过半巡,高湛已经醉的不清了,这炜信还是不知道高湛今日是因为何事才会变的这么的颓丧,不过看他似乎很是伤心的样子,他猜到了七八分。“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乃至理名言!”高湛伸出了酒杯,与天空中的一轮明月举杯对饮,高湛听着他这么说,现下心中已经十分的肯定了!他今日喝的酩酊大醉,不为别的事情,肯定是与良辰发生什么事情了。
婉君不断的扣着良辰的屋子,屋内灯熄灭了,但是听吟非说,她已经回来了,看样子她是故意不理自己的吗?可是她没有理由不见自己啊!婉君的心中很是焦急,今日一天下来了,都是无果而终,心中有些失落。想到这里,于是她便一边敲着门,一面对屋内的人道,“良辰,我知道你在屋内,今日我若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是不会离开的。”
婉君不断的敲着门,终于门吱呀被打开了,婉君还没有看清眼前的人,便借着一丝月光,问道,“钟离司药怎么样了?”
眼中满含着焦急与期待,可是她隐约间看到了良辰眼角的一抹泪光,怎么她哭了?婉君的心中闪过一丝惊诧,她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听着良辰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她才肯定了自己看见的景象不是假的,“她没事,你不用担心了!”良辰面色平静,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先睡了!”
“唉,你怎么了?”婉君还没有问的完,门便又阖上了,刚刚良辰的样子像是哭了许久的样子,婉君不解,今日她不在宫内,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于是她的心思便又回到了钟离司药的身上,她觉得良辰似乎在骗自己,如果真的没事儿的话,她为何无缘无故哭的那么伤心呢?
婉君想到这里,心中想着:若是想找人去求证,也只有高湛了!他整日里那么关注良辰,什么事情都十分的上心,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探听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惜,让婉君失望的事情是,她见到高湛的时候,高湛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炜信无奈,向婉君解释了他喝的烂醉的原因,婉君联想到良辰的表情,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吗?于是,婉君对炜信道,“你先送他回去休息吧!唉,真是无奈,这两个人怎么才好哦!”婉君瞥了一眼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的高湛,炜信好奇道,“什么叫这两个人?”
婉君却是淡淡的说道,“刚刚我去见了良辰,看样子她也是刚刚哭过,”
“哦?”炜信有些不相信,像良辰那么固执的人也会哭泣吗?“这个阿湛,真是的,刚刚他还跟我发了一堆牢骚,说良辰的不是。如今听了你说的,我倒是觉得他是活该了!”
婉君轻声一笑,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倒是有着隐隐的羡慕,至少他们两个人能够时常见面,就算是吵架斗嘴,也是甜蜜的。
不过,联想到自身,婉君倒也不会顾影自怜,已经到了春天了,再过几个月她也可以离宫了。想到这里,心情便舒畅起来。
炜信扶着高湛回了自己的住处,婉君仰头望着天空中一轮皎月,忽而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这里离凌虚阁好近。
踏着赏月的心情,婉君一面悠然自得的往凌虚阁走去,初春的微风中带着一丝寒意,她不禁拢了拢身上的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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