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老爷的同年,姓徐,原任陵南布政使左参政,现留京待诏。
客人上了门,程二老爷在前院招待徐家父子,女眷则由韩氏在怡然苑招待。
“王夫人,请喝茶。”韩氏把王氏请上座,吩咐雪兰道,“请姑娘们出来。”
她目光落在紧挨着王氏的少女身上,问:“这是令嫒吧?”
王氏笑道:“正是。嘉福,快拜见韩夫人。”
徐嘉福站起来,盈盈施礼:“嘉福见过韩夫人。”
少女生得明艳动人,举止有礼,韩氏一见,心中就颇满意,心道她一直担心徐家姑娘十八岁还未许人,或许是容貌鄙陋,现在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了。
韩氏摘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递过去:“婶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镯子,给侄女戴着顽吧。”
徐嘉福看王氏一眼,见她点头,才伸手接过,笑盈盈道:“多谢婶婶。”
韩氏笑道:“王夫人,还是你教导的好,嘉福这孩子真是个出挑的。”
徐嘉福低着头,翘起嘴角暗笑。
王氏警告地扫了女儿一眼,客气道:“哪里,我连生了四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陵南,这不一直等了这么些年,才上京来。”
这就是委婉说明徐嘉福至今云英未嫁的原因了。
韩氏会意,觉得王氏说的有几分道理,看向徐嘉福的目光更加温和。
“母亲——”徐嘉福娇嗔地瞪了王氏一眼。
“你看看,这还说不得了。”
“女孩活泼些是好的。”
王氏和韩氏一起笑起来。
珠帘轻响,雪兰在一侧卷起珠帘。一前一后走进两个少女来。
当前的少女身量适中,五官精致,嘴角温婉笑意隐现,端雅如兰,紧随其后的少女年龄略小,行动间似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王氏眼前一亮。赞道:“这就是府上姑娘吗?我原以为自家丫头是很能拿出手的。没想到和府上姑娘一比,就相形见绌了。可见这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人杰地灵。不是陵南那样的边化之地可比的。”
心中却在想,他们来京时日不多,听闻怀仁伯府有位三姑娘,容颜粗鄙。想来不在这二位中间了。
莫非是觉得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不让出来见客了?
程瑶和程彤来到近前。盈盈施礼:“女儿见过母亲。”
韩氏蹙眉,问雪兰:“三姑娘呢?”
雪兰忙道:“三姑娘说折几朵玉兰过来。”
韩氏这才露出笑意,对程瑶二人道:“还不见过王夫人。”
“见过王夫人。”
韩止对王氏介绍道:“身量高些的是二女,单名一个‘瑶’字。另一个是四女,单名一个‘彤’字。”
王氏把程瑶二人虚扶起来,拿了两串手珠分赠给二人。行动间,并没有言语上那般热络。
陵南毗邻南兰国。受南兰风俗影响,女子地位颇高,鲜少有给人做妾的,这庶子庶女就更少了。
若是可以,王氏更愿意女儿就在陵南嫁人生子,那里虽然没有京城繁华,可女子能活得自在些。
只是想想女儿的彪悍过往,王氏叹口气。
罢了,还是在京城寻一户合适的,赶紧把女儿嫁了吧。
“这位是徐家姑娘,闺名嘉福。”
程瑶二人又与徐嘉福互相见过。
不多时,雪兰立在门口道:“夫人,三姑娘来了。”
珠帘卷起,一个身量高挑的少女走进来。
她穿莲青色高腰襦裙,捧了一大簇洁白玉兰,人未近,花香已经飘了过来。
王氏忍不住探头去看,见那少女雪肤花貌,质傲清霜,不由吃了一惊。
程微走上前来:“母亲。”
韩氏心情不错。
微儿今日这条裙子很衬她,把在场的女孩都比下去了,不愧是她生的。
“快把花放下,来见过王夫人。”
程微把玉兰花交给霜兰,冲王氏施礼:“见过王夫人。”
“这是三女程微,自幼就是个顽劣的,为了摘玉兰花耽搁了时间,让王夫人见笑了。”
程微垂眸不语。
心道她哪里是为了摘玉兰,实在是刚刚哭过鼻子,有些明显,才躲在屋里拿鸡蛋青敷眼呢。
王夫人近看程微,越看越吃惊。
这样容色的女孩,她竟是从未见过的,可见传言是不可信的。
她一把拉过程微,拔下髻上一支鸾鸟衔珠簪子别到程微发髻间,赞道:“到底是夫人嫡亲的女儿,一看就是个不同的,我这见了啊,打心眼里喜欢。”
韩氏立刻得意地笑了。
程瑶和程彤脸色都有些难看,不过因低着头,无人注意。
程微颇为无语,偏头抬眸,看清依偎在王氏身旁的少女,不由吃了一惊。
韩氏见程微发愣,道:“这是你徐家姐姐,名嘉福。”
徐嘉福同样认出了程微,可她面上一点异色都无,笑容满面伸出手,亲昵挽住程微的手:“微妹妹,你生得真好看,我这一见,都有些愣神了。”
程微抽出手来,淡笑道:“嘉福姐姐已经是第二次见我啦,还能愣神,我以为是觉得太巧的缘故呢。”
以为她不好意思拆穿啊,抱歉,不好意思这种事,她还没学会呢。
若是寻常世交见面,她自然没必要多惹麻烦,可这次不一样啊,一个不小心,她二哥可就要多一个未婚妻了,她怎么能掉以轻心。
更何况,她现在知道二哥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能不帮他呢。
想到这里,程微有些泄气。
她到底是没能把二哥的心上人是谁问出来,可见有些事,是独属于自己的秘密。
比如阿慧,即便亲如二哥,她也没有透露的打算。
这样一想,程微就不再埋怨兄长,只有有些心急他的无动于衷。
“怎么,你们见过?”韩氏好奇起来。
王氏看着表情淡淡的程微,再看看笑容僵在嘴角的女儿,忽然心生不妙的预感。
就听程微笑盈盈道:“见过呀,那日贡院外起了混乱,二哥护着我逃命,路上遇到一人在寻找妹妹,然后嘉福姐姐就从树上跳下来啦。”
从树上跳下来啦!
这句话同时在韩氏和王氏脑海中盘旋回荡,二人皆有些眩晕。
从树上跳下来?
这可不行,她顶多是十岁以前才干过这种事,这徐家姑娘都十八岁了,怎么还能从树上跳下来呢!
韩氏震惊地想。(未完待续)
ps:感谢百岁打赏的桃花扇,小吃货一枚打赏的平安符。感谢投票的书友们。还是那句话,写书是乐趣,看书图开心,觉得本书不合口味或三观的,没必要留言弃文,如果留言弃文,还要调侃说继续看的是脑残粉,那未免过分了。从竹马开始上传,经常看到有的童鞋的评论,也曾有过对这本书表示喜爱的时候。我想,能不能一直喜欢,这是个人自由,但至少一路走来,算是个缘分,这样调侃别人,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