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
轩轩牵着妈咪的手，感觉到那双手冰凉在抖，自己顿时也吓得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穆程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既然出招了，这场官司无论打不打得赢她都得接着，可是看着这份法律文书，她越往下看思维迟钝得越厉害，最后一张小脸只剩下惨白。
原来那男人不光是惦记着小的，连轩轩也要从她身边夺回去。
穆程欢年纪小的时候身上还有点肉，但这几年养两个孩子，被生活摧残的，除了胸前和屁股，浑身基本就剩点皮包骨头了。
这会儿哭得抖着，衣服被那点纤瘦骨架支着更显得空空荡荡。
她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十根苍白的细指，一点一点把那份文件揉出了褶皱，连纸张的棱角刺进掌心，她都感觉不到疼。
除了愤怒，就只剩下恐慌，无尽的恐慌。
“妈咪，你别哭喔……”小琪琪看妈咪哭，在旁边也哭得很厉害。
轩轩更是，一双平素漆黑深沉的大眼睛，此刻也是哭得通红。
穆程欢用力亲了亲女儿的脸蛋，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暗下决心，就算拼了命，也绝不能让他把两个孩子从她身边夺走。
晚上九点半，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熟。
睡觉之前就悄悄嘱咐过轩轩，妈咪晚上有事，别睡太沉，照顾着点妹妹。
穆程欢下楼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某五星级酒店。
司机开得很快，原因是后座上的女人一直在哭，哭声很大，有点吓人。
穆程欢边哭边透过车窗注意着路线，快到酒店的时候她强行控制住崩溃的情绪，一张脸只剩下壮士断腕般的森冷决绝。
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的连衣裙，穿了一天又出了不少汗，刚才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被凉风吹了好一阵儿，这会儿觉得浑身发冷有点难受。
她把那份揉皱的文件从包包里拿出来，放在膝盖上一点一点有耐性地展平。
拿出手机拍照，发给了霍明宇。
并告诉他：如果墨修宸这次脑血管爆裂死了，那也是被他逼的，怪不得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霍明宇发信息，或许潜意识里还期望着，作为朋友霍明宇能因为他的身体情况劝一劝那个男人，同时也让他的朋友知道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混蛋。
五星级酒店出入都有严苛的检查，虽然穆程欢之前来过几次，跟客房部经理也算认识，但那规定也要到前台例行登记。
可她现在的状态几乎是脑血灭顶理智全无的状态，怎么就直接进了总统套的专用电梯，她根本没有心思细想。
顶层，电梯双门打开。
她像浑身注满岩浆的小火山一样，带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危险，敲响了套房的门。
敲门时她脑海里充斥着的是血雨腥风的开场白，来这一趟打的就是直接把那老男人气死的主意。
什么私生活混乱玩儿女人玩儿到不能生育不能人道的老太监等等词句已经在嘴边排成排，实在逼急了她就直接喊来记者给他这些丑闻曝光……
可是当那两扇楠木大门打开露出里面的人脸时，穆程欢已经冲到头顶的血液顷刻间凝滞。
看清那张犹带着水珠的女人脸蛋后，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都变得那样可笑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