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航这下彻底老实了。
心里的那点火气叫女人的身体和温度灼成烟雾飘散得一干二净，这女人却老半天没动，接着温热的眼泪一颗颗滴到了他的背上。
“叶子航，对不起。”
他一僵，嗤着低笑，“这时候你还在替谁说对不起？琳琳，伤口上再撒把盐，真的好么？”
“我替我自己。”妮可甩了甩酸了的手腕，继续在他的背上推拿，眼泪合着药油，继续一滴滴往他的背上掉。
“是我把你拉下水的，害你背了黑锅，子航，我一个烂货你说你理我干什么？你傻不傻？”
叶子航要翻身，直觉她哭得情绪好似有些崩溃了。
妮可不让，呜呜的哭声有些失控。
叶子航急的咒骂，“哭屁啊！是他穆青泽眼瞎，我倒恨不得搞大你肚子的人是我呢。我现在特别后悔被你逼着送你去小诊所打胎，其实孩子生下来挺好的，我认下这个儿子不就完了，别看我现在落魄了，在东环桥这边也算一霸，东山再起是一定的。可我说的话你又怎么会听？早前我就不止一次地提醒你，那个男人不值得你一片真心。那天早晨在包间里，穆青泽醒来看到你时的反应就已经昭示了一切，那么慌乱无措，脸色白成那样，到好像他被你给强了一样。还好我及时脱了褂子搂住你，后来西茜那婊子一进来，稍微演一下，穆青泽立刻连问都没问就信了那晚跟他发生关系的是西茜。他心里怎么想的，你还不明白？”
背后没有一点声音。
叶子航赌气一般抬高了嗓音，“他心里，宁愿是玩儿了你的同班女同学，也绝不希望睡的是你。后来不是还和西茜来往了一段时间，最后用一笔钱打发了吗？现在zm的公关团还抹不掉他当年那点潜了妹妹女同学的艳事呢。”
“就你这个傻子，放学后看着西茜被他的车接走，还躲着哭，躲着伤心，最后躲着打掉了孩子。要不是他那一巴掌，估计你现在还得在犯贱。”
妮可一直笑，可不是么，一直都在犯贱。
那段她恨不得自杀的黑暗岁月，叶子航这个犯贱的，一直陪着她。
学校里叶子航和她的事差不多都传疯了，两个臭名昭着的人凑在了一起。
所以，叶子航是她顾琳见不得光的那段岁月里，唯一的温暖。
可是最后却因她而落到了这般地步。
妮可盖上药油瓶盖，“好些了么？”
“就觉得着火了一样，烫死人了。”
“烫就有效果。”她下来，去门外的水盆里洗净手，冲里头喊了一句，“你吃什么？我下楼买给你。”
里头传出玩世不恭的笑，“林妹妹，你别这么贤妻良母的，我会想娶你做老婆的。”
妮可将手里的毛巾往他的方向砸，穿过铁门，笑着下楼。
叶子航还是那个白痴的叶子航，一点没变。
巷子里就是个两面砖墙的胡同，没有卖东西的，街上有，妮可还记得进来时那些光着膀子有纹身的那些站在店门口的可怕男人，心里有点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