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知道他要说什么，当然不会掉进他的陷阱里，从前种种，在她的心里早已一概封存，不会再去做任何回忆。
直接质问，“梓铭做错了什么事你要打他？”
男人长指夹烟，望着她，“跟了我也差不多十年，不知道我做事从来没有为什么，只有我想不想？”
若惜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他，她甚至害怕自己会把他惹怒，怕他最后又把气撒到儿子的身上。
她抿了抿唇，语气软下来，像是在求他，“我能不能看看梓铭？”
“下午不是刚看过了?”他扯唇，盯着她，要笑不笑时眼底仿佛凝了一层霜，“难不成，你那是路过啊？”
若惜心里一突，果然就听见他说：“是不是我半年没给他换学校，你就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
“贺骁，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去那附近给客户送书，真的是路过。”
她有些着急了，本就颜色很淡的嘴唇渐渐没了血色，不知他又要怎样，怕他一个脾气不顺又说出让梓铭转学让她再也见不着儿子的话，紧紧地看着他，打过无数次的底稿，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毫无作用，眼圈到底是渐渐控制不住地红了，那那张消瘦干净的小脸，就更加惨白。
和他对话，她什么筹码也没有，只能哀求，如今梓铭在他那里，下半辈子可能都只能这样哀求。
贺骁就这么看着她。
他觉得望着她的时候，周遭空气很安静，时间也很给面子好像变慢了一样。
她是瘦了还是胖了，他不晓得，反正永远是那身空空荡荡的上衣长裙，根本看不出来，唯有说话时脖子上筋脉梗起的样子，好像瘦弱得他用力一掐就会断气。
他不是没掐过，恨得无可奈何时，真的掐过。
他一阵的烦躁，胸口莫名窜起的无名火无处安放。
刚从家里看完那副委屈倔强的样子，出来了，这会儿又给他一副原版。
他这是过的什么烂日子。
抽烟都没了兴致，一甩，烟头踩灭，他抿着唇也不跟她扯了，转身就要绕过车头。
“贺骁，我想看看梓铭。”
他毫无反应。
那小姐正往副驾驶里钻，他眼底乍冷，挥了下手。
“骁哥？”那小姐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人已经上去了。
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来了脾气，额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步子迈的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小姐只觉得一股劲风掠过，便天旋地转，被一条力道无穷的手臂给拽的一下子甩出了车外，摔到地上。
男人眼神空洞地盯着副驾驶的车门，里面空空荡荡，像极了他此时的身体里左胸的某个位置，那一处空荡的有些发冷。
耳畔的女人声音细细的，有些凌乱有些急，“你都把他打哭了，他才五岁，我心里难过……贺骁，我就看他一眼不行吗？”
他猝冷地回头，就见她迅速低下脑袋，双手攥着衣襟，有些语无伦次，“下午那会儿你在气头上，我不敢上前，怕和你起冲突叫幼稚园老师看去了不好，梓铭要有个好的成长环境，我今晚跟着你是我不对，打搅你好事也是我不对，我只是担心梓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