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轻轻抖个不停的小身子，抖得他烦躁且难堪，气急败坏地又拿出一根烟火机却不知去向，忍无可忍地吼她，“你要哭就哭，别在我眼前这幅模样。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开灯，谁特么给你的钥匙？”
若惜眼里掉下来，手指扣着茶几边沿站起来，手背捂住眼睛，铮铮细语，“灯是忽然黑的，是周亦凡叫我来的，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女孩儿细细的脖子，哭泣着说话的时候扯得筋脉一根一根，被摧毁的娃娃一样。
“……”他一时无话可说。
打火机终于找到，把烟点燃，他面孔极度阴沉，不想在这个小女孩儿面前暴露自己反应强烈的身体，避免难堪，“这处公寓是我的房产，亦凡有钥匙，我不常来，今天是……”
该死，不知道怎么解释，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她也未必懂。
身后响起哒哒的脚步声，跌跌撞撞，人已经跑远了。
他又“艹”了一声，长指将烟蒂掐灭，大步走向门口，走廊外没有响声，他皱眉摁开关，还是没有反应。
停电了？
那她怎么走下这二十五层？
他转身向楼梯口，果然听见凌乱向下的脚步声，他扫了眼，每一层都有一个应急灯，光线微弱，起码能照个亮，不至于跌到。
他烦躁地抬手捋一下额前短硬的黑发，回到屋中，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若惜并不记得自己冲下楼梯的过程中一共摔了几跤，能看见外面获救般的光芒时，她终于捂着嘴细碎的哭出了声音。
外面大雨如注，小区里间或有人匆忙地来去，她拖着已经肿起的脚踝，步入瓢泼大雨中，一步都不敢停。
贺骁打开落地窗，高大挺拔地站在露台上，势力极好，看得见那道走出小区大门的轻薄身影。
等了几分钟，接听胡叔的电话。
“骁哥，我跟了大半段，那孩子怎么了，一声不吭地哭着走路，怎么按喇叭也不肯理我。”
他敛起眼皮，嗓音低沉，“跟住，确定她安全到家。”
胡友道还在问，是不是和周亦凡吵架了，小男朋友小女朋友的过家家。
那头不见吭声。
被挂断的手机丢在沙发上，客厅很大，这会儿却烟雾缭绕。
手机磕在那个米色的帆布包上，男人沉重的身躯陷进沙发，扫了眼茶几上印着周亦凡名字的奖杯，知道她所言不假。
长臂一伸，大手勾过来那个女孩子的小书包，拉链上吊着凯蒂猫的吊坠，里面除了大大小小的教科书还有一个手掌大的小本子，他翻开，是英语笔记。
夹层里还有一把梳子，一包湿巾，一片粉蓝色的卫生棉。
喉结晦涩地滑动了一下，他把东西塞回书包里，手指抵着紧紧皱起的眉心，眸光不经意扫过小臂上还在渗着血珠的伤口。
两排细小的齿印，排列整齐，那么小的一张嘴，吻进去果冻一样柔软清凉，逼急了，却是这样小刺猬一样的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