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取来东西，那本被她换过的假账本递到他的手上。
他两根手指夹着，晃到若惜的眼前，“是来拿这个？”
若惜不瞧一眼，只伸手接住从账本中间掉落下来的那张照片，紧紧捏在手里。
他似并未察觉，也不等她回答，带笑的容颜便转去了另一边，虎口一转，若惜被迫转身，同他一起朝向周雪打开的电视屏幕。
播放的是录像，右上角有时间倒计时，地点是书房，主角是她。
走进书房里的，蹲在办公桌下打开暗室的，进了暗室的，一分一秒静静的播放，他也在看，一会儿看录像里的她，一会儿扭头瞥一眼现实里的她。
若惜竭力保持平静，可是最后的尊严，在画面播放道她蹲在地板上捡起那张照片时，被他放大的特写，将她的脸彻底撕碎。
他点了慢放，像是欣赏一样，仔细观察她的眼角眉梢，是怎样一点一点染上痛苦的，看她蜷缩成一团，捧着照片痛哭不止。
若惜感觉自己的脸就好像墙上受潮了的白粉，裂了纹路，最后一点尊严化作颗粒，速速掉落。
浑身颤抖起来，她不禁望向他，“你没必要这样羞辱我，关掉吧。”
“关掉做什么？”他伸出手，捏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表情对准了客厅的那盏灯，看她眼底无所遁形的痛苦，他就笑，“你心思缜密，你做那些事时可料到会有今日？我很伤心，若惜，不看看录像，我不确定你原来也曾有一分难过，也曾有一分挣扎彷徨。”
若惜眼底平静，从未有过的漆黑，如同死水。
是的，她不但挣扎难过了，而且还临阵倒戈，如果他继续看下去，就会发觉她为他做的一切。
但是她现在，却不希望他再往下看了，因为他一旦看到，便不会再放开她，定要纠缠一世，至死方休。
想起那两次在书房，被她压住亲密时她的试探，试探小白楼有没有安装监控器，那时他就已从容在跟她演戏。
既然早有察觉，为什么要跟她玩儿这样的游戏呢？有意思吗？
眼看着录像切换视角，若惜突然失控，“关掉，贺骁，够了，关掉它！”
她意识混乱，推他，撕咬，开始挣扎。
他却像个变态一样露出微笑，揪着她凌乱的长发凑到她的耳边，低语，“你每次使用美人计我就知道，我又能狠狠你把你做一回了，划算啊。然后我平静地看着你眼神失焦，彷徨不安，噩梦连连，我坐在床边看你冷汗淋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多半是梦见我被抓住死无全尸？那时我的心底是柔软的……若惜。”
“哦，还有件事，要多谢你。一直不知道是哪方大佬要动我，准备充足，掩藏的也好，如果没有你做向导，我还真不好揪出那么一条大鱼，就是你亲爱的王老师的顶头上司。”
录像画面已经切换到走廊，若惜挣扎的动作顿住，乱发挡住了通红的眼睛，睁目望他。
他笑脸英俊如画，眉眼翩然若水，长指温柔地替她理好乱发，拍着她泪痕残破的脸颊，“你的王老师似乎没告诉过你，我的反侦察能力可是专业级别？可能，他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也不会脑瘫躺在ICU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