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将大衣脱下，一个一个瞧过去，“连墨先生都到了，来的这么齐，今儿什么日子？”
墨修宸喝着茶，没出声，其他几个也都跟着端起了茶杯，不吭气。
最后何山皱眉看向韩东，他只好站起身走过去，“三哥，帮里最近……有没有接什么不该接的生意，或者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何山拧眉，又扫了眼面色凝重的众人，“什么意思？”
韩东啧了一声，“现在还不确定，就是国际方面好像突然盯上了咱们这边，在查你的所有资料和多年的档案，没说什么事，只说是奉了上头的命令。”
何山眉头一皱，思索一番，看向墨修宸，“帮里的规矩是您定的，我与下面兄弟一直严格奉行，墨先生，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墨修宸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疑人不用，我自然是相信三哥的，只是这些年咱们树敌颇多，被人暗中算计了也未可知，而且中央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说是国际委员会直接派过来的专员，咱们不能不重视。”
“我明白了。”何山面无表情，不置可否，穿上大衣带着韩东和其他几个副帮主立刻反身出门。
分工明确，韩东他们回帮里查问自家兄弟是否有人干了混账事儿，而何山则连夜跑了趟某涉外政要部门，现任长官罗刚与他颇有交情，交情虽然有点不可言说的复杂，见个面是没有问题的。
那人爽利，二话不说如实相告：“国际调查组的人来的时候没和我多说，就调了你的全部资料拿走了。老三，你要老哥说是好还是坏，老哥断言不了。那些监察部的一个个黑脸包公似的，看不出来什么。”罗刚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这次的事，与罗志无关。”
何山面色如常，点头谢过之后告辞，心知帮里上下恐怕已经传遍，人心惶惶。
他自知脾气臭，性子直，得罪过不少人，怕就怕是被人暗中算计把整个帮和墨先生都给连带上了。
他在车上连抽了几根烟，回到家枯坐一阵，已是天亮。
早晨，家里一片寒沉，连佣人在厨房做早餐的声音都很轻。
何山洗了把脸，换了件衬衣出来，老太太在沙发上卷毛线，抬头看见他就泛起了泪光。
“干娘。”何山沉眉走过去，“谁跟你瞎叨叨什么了害你担心，你儿子又没干违法乱纪的事。何况那些人什么用意尚且不知，或许是看你儿子本事大，要给我封个大官当当呢，别自己吓自己。”
“查你的事连墨先生都给惊动了，跟明慧那死丫头在多外住了几年，见天儿看着，监察那一套干娘也略有所知，就是这个程序。”老人低头，喝骂：“要不是因为那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你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单着……”
何山不愿提起当年的事，他起身转头点了根烟，夹着香烟的手指按住眉心，面孔沉寒，陷入沉思。
早饭没吃，匆匆出门。
一天脚没沾地，能找的部门都找到了。
夜幕沉下，何山回到车上，闭着眼睛想起有关部门派出来接见他的一个领导，官话绕来绕去，有效信息基本没有。
估计暮城的地方部门真的不知道，就连墨先生那边也是毫无头绪。
驱车返家，他脸色不由得沉重起来，如果全面封锁消息，如此隐晦，怕是真的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