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走上圆台，何明慧看到他一瞬怔住，不敢置信的目光的有些空洞。
他一手扣着扳机，一手伸出来，也没看她，冷声堵住话头，“自己起来，跟我走。”
何明慧不敢多说一句，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身体哆嗦着往他跟前靠近，被他攥着手臂，拖着步步倒退，他身上很凉，眼神更冷，锐利地防范着周遭，撤退的过程里将她推来拽去，就像任何一个被救援的普通目标一样，拦在他结实的手臂后面，冷冷的将她往后推。
她眼底涌出泪水，难受，可难受也已经晚了不是吗？
他这个冷漠不耐烦的样子，从前的温柔半分也不见，救她，或许只是因为当年的恩情在压着他的道德底线，他心里未必真的愿意来。
见女人还在怔愣，瞥了眼韩东已经开过来的车，何山回头，沉眉重复，“还不上车？”
“……哦。”何明慧又是一愣，这些天被关被折磨的颓废样子，头发凌乱干枯，眼睛空茫无神，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反应也迟钝，被他厉声一喝，才木木地跑上车。
何山双手举枪，倒着撤退，韩东把车门打开，他视线盯着大厦门，长腿跨上车，直到车身飞驰而去，他才沉眉闭上眼睛，右眼皮跳的厉害，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大厦内部某间明亮的密室里，贺茕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特意为她播放的视频。
画面中，大厦前男人身形矫健地飞身上车，安全离去。
她面无表情，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密室两道铁门沉重移开，贺茕视线一转，逐渐开启的门缝外，站着一身铁灰色西的男人。
他架着无框眼镜，模样一如既往的阴柔斯文，嘴角一勾，缓步走进来，先打量了一下墙面上的大屏幕，儒雅地冲她微笑，“英雄救美，他亲自上阵，也不怕埋伏。特意给你看看，我很守信用。”
她冷哼，“一个何明慧换一个A级特工组织的女老大，黑龙集团的大小姐，何山的新欢，还有可能牵制着我大哥投鼠忌器按兵不动，如此划算的交易，罗主任不守信用就是傻逼。”
贺茕微微侧身，双臂环胸，目光静静落过去，“goodevening，罗sir.”
“哦不，罗sir把你的身份叫小了，应该叫您osiris组织里最新加入的走狗大人？”
罗志低低的笑，食指虚空的指着她的唇，“所以我是那么放不下你那张小嘴儿，太带劲了不是。”
“这交易指不定谁划算呢。”男人单手插袋走过来，优雅地抽出西装口袋巾在她的肩上拂了拂，“说了要款待，这帮中东土鳖连个暗室造的也这么低劣粗糙，贺大小姐你可要忍一忍。”
贺茕落落一笑，“劳罗主任关心，我在哪里都能活下去。”
“你脑袋是聪明，用你自己换何明慧的计划，我瞅着何山那个中正的二傻子还不知情呢吧？”
黑色的手工皮鞋停在她面前，隔着一臂的距离，男人眼睛闪着扭曲兴奋的光芒，“何山要是有你这样机灵的脑袋，我指不定还真玩不过他。阿茕妹妹，有没有发现你我才是一类人？我们的脑结构，跟何山那样的木头脑袋不一样，或许我和你才应该惺惺相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