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东打西的小继承人这下忍不住了,留下的耻辱的泪水。
也是,丁点儿大的孩子,哪有想打哪就打哪的准头。
裴逸就算吓得不轻,心里也觉得这孩子有点皮,可转念想想不管怎么样,一群大人也不该跟个孩子较真。
这事说到底也就是个乌龙,于是裴逸替韩东拿了主意,对陆子勋说:“我们也没什么事儿,就别太责怪他了吧。”
而韩东除了在小孩儿道歉的时候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
这一场突发的乌龙之后,韩东干脆跟陆子勋道别,带着裴逸先离开了。
晚上,他还得去G世。
可车子开出陆子勋家院子不久,韩东就让司机停下了。
韩东转身,缓慢地抱住裴逸,但抱得很紧,就像是用全部力气感受怀中人的存在。
好半天才开口,“你挡着我干什么?”
裴逸的头还是懵的,“我怎么知道?”他真的是想都没想谘挡上去了。
原来他已经那么爱这个男人了,原来他可以为韩东死。
虽然只是一场乌龙,韩东的心情却像真的经历一场生死。
如果刚才裴逸真倒在他的怀里,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他不敢想。
他握住裴逸的肩,略微把人推开,直视着那双总是秋波潋滟的眼睛,郑重地说:“以后,要是再遇上危险的情况,你谁也不用管,只需顾好自己。”
裴逸怔怔出神,今天的事,再来一次,他的选择恐怕还是一样。
从他们初遇到现在,放到漫长的一生中说长不长,可正是这个男人牵着他,一步步跟过去作别,给了他最美好的现实。
可是,于他而言,韩东的存在,从来不只这层亲密。
韩东是他的爱人,有时更像他的兄长或父亲。
韩东是他可以想象的,最圆满的未来。
当面表这么重的情难免让人不自在,于是,他开了个玩笑,“我头顶的天都是你撑着,我能不管你?”
裴逸眼里晕出笑,那笑不算明亮,好像把光彩和不用喧之于口的情长一块敛尽漆黑的眼仁里,像是一语难以诉尽。
韩东手中的那一对肩膀,骨头已然是成年男子的坚实,可在他宽大的手掌下已然薄弱。
他手指又收紧了些,一句许诺亦是安慰,“不用担心,你的韩先生很强大,有无数条命。”
他字字铿锵有力,“就为替你撑开头顶的那片天,也没那么容易倒下去。”
这天把裴逸送回家,韩东还是去了机场,能够为你舍生忘死的人,你更该极尽所能让他活在花团锦簇中。
十月已逝,秋意渐浓,这是,他们相识的第五个秋天。
秋天是个奇妙的季节,常人都认为春天更容易动情,春是生发之时。
可是深秋之夜,当肺腑被凉透的晚风涤荡得无限清冷,那些平日里不值一提的寂寥似乎都会从骨头缝里被吹了出来,此时,才足以感知另一个人的温度多珍贵。
陆子勋和李牧就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带着孩子出门的,不得不说,韩东的这位表兄也跟韩东一样讲究,明明上次已经让孩子当面道了歉,他们这次来,则是郑重其事地探望裴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