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宁如烟笑了一下,“那个小刺猬的是咸口的,那个小鸭子的面粉里掺和了芝麻粉,那个红色的小公鸡是胡萝卜汁和面的……”
由漓的眸子里迸发出了一抹惊喜的光:“你娘……是不是曾经在扬州待过?是否姓杨?”
“你怎么知道?”宁如烟诧异的抬眼,“当年我娘是跟着外祖父外祖母逃难到扬州寻亲的,但是亲戚不在了,为了生计,我外祖父就找了个活儿,正好进了宁氏的铺子,之后我爹娘相识相爱,后来就随着父亲回了姑苏……”
“怪不得啊。”由漓的眼眶红了,“怪不得我找了十年都没找到啊,原来不在扬州,原来是在姑苏,我真是……”说着竟然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宁如烟吓得脸色一变,不由得看了一眼江衍,这人在前世的时候没听说有毛病啊?怎么现在……
“你娘她在哪里?”由漓过去一把就宁如烟拉了起来,“告诉我。”
“我娘已经过世了八年了。”
“死了?怎么死的?她……”
“这位公子,你认识我娘?”宁如烟皱眉,然后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躲开了对方的碰触。
“是这样的……”由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将当年的遭遇说了一遍。
宁如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么巧的吗?”
“是啊,我也觉得挺巧。”江衍笑了一下。
宁如烟急忙低头,知道这个人一贯的小心谨慎,恐怕此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心机女了,随即一笑:“这位公子,那都是十六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我还没出生呢,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也是我娘跟你有缘,更何况我娘已经不在了,所以,过去了就过去吧。”
“过去了?”
“嗯。”宁如烟点头,“过去了。”这才看向江衍,“江大人,如果吃的还满意,那臣妇就告退了。”说着屈膝行礼后,就准备离开。
“让你走了吗?”
宁如烟只好停住了脚步。
“你知道他是谁吗?”江衍指了指由漓。
宁如烟摇头,但是心里却说,前世就知道了,那可是你的心头好呢,就算跟别的女人做过了,也会在事后离开去由漓的院子。
不过,前世的时候,他倒是以后几次是搂着她睡到天亮的,也就是因为那不多的几次,让她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是不一样的,但是后来发现,是她想多了,那几天恰好由漓不在烟雨阁而已。
“宁如烟,本指挥使喜欢漂亮的女人,可是却不喜欢耍聪明的。”江衍将一个茶杯拿在手里把玩着,语气十分的漫不经心。
“臣妇不懂大人的意思。”宁如烟看着对方,“臣妇来京城不过半年,但是因为夫君新婚之日赶赴了战场,臣妇日日担忧,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这位公子了,就是京城里交好的世家,都不曾认全,不认识这位公子很奇怪吗?何来耍心眼一说?”
“呵呵。”由漓笑了,“这话说的对,老江就是想的太多了。”说完伸手将宁如烟拉着在座位上坐了下来,“估计刚才光做饭未曾吃过吧?来,这么多菜,我们俩吃不完,你陪我们吃点。”
宁如烟瞬间紧张了起来,想要起身,但是由漓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求助的看向江衍,这里他是老大,只有他发话才行,当然,十有八九是会顺着小情儿的。
果然,江衍扫了一眼宁如烟:“吃吧。”
宁如烟呼了一口气,也是真的饿了,既然让吃那她就不客气了,于是,低头就开吃了。
由漓和江衍对视了一眼,然后也都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说来也奇怪,刚才虽然觉得饭菜不错,可是却因为没觉得多饿,所以,吃的并不快。
可是此时看宁如烟这一吃,俩人莫名的都觉得饿了,然后也跟着吃了起来,甚至觉得比刚才的味道更可口了呢。
“你不能吃这个。”当江衍将筷子伸向香椿芙蓉蛋的时候,宁如烟却忽然伸手打了一下他的筷子,“那些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能吃。”
江衍皱眉。
“香椿是发物,对你的伤口不利。”
江衍的筷子就僵在了半空。
“我跟你说,你的这伤口可是白芷好不容易缝起来的,你可不能糟蹋。”宁如烟直接夹了一块豆腐放在了江衍的碗里,“早点愈合也好早点抽线。”
不过这人的体质是真的好,这才两天呢,竟然可以坐着吃东西了,这要是搁在其他人的身上,估计怎么也得卧床一个月,所以,这位江衍就不是常人。
江衍只能低头咬豆腐。
由漓的嘴角勾了一下。
终于,宁如烟吃饱了,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后放下了筷子,然后起身:“多谢江大人和由公子,臣妇就告退了。”
江衍啪的也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宁如烟,就这么想回去?”
“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吗?”
“也不是不可以。”江衍勾了嘴角。
由漓打了个饱嗝:“吃多了,我先出去溜达溜达去。”然后就走了。
宁如烟皱眉。
“宁如烟。”江衍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宁如烟的跟前,“留下来。”
宁如烟的身体瞬间绷直了,惊恐的看着对方:“江大人,我是寡妇,还是新寡,难不成,你想让我被浸猪笼?”
江衍却笑了:“本指挥使的人,谁敢动?”
“呵呵。”宁如烟却笑了“大人,宁如烟不愿意。”这个烟雨阁里十几个男男女女的,又有几个人最后是善终的?被喜欢的时候风光无限,可是一旦厌烦了,那下场不如乞丐。
“你……别不识好歹!”江衍的脸色一沉,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如果本大人强留,你走的了吗?”
宁如烟的心一沉,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大人位高权重,宁如烟不过是个小女子,大人生气了可以为所欲为,而小女子生气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忽然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咽喉,“自己了结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