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在宁如烟的梧桐院里一直待了三天,伤口竟然快速愈合了,甚至达到了抽线的水平,白芷顺便就给他抽了线。
“我走了,记得想我。”江衍将那扎在屏风上的金簪给拔了出来,还直接插到了宁如烟的发髻上。
宁如烟沉默不说话。
“我就当你默认了。”江衍摸摸宁如烟的脑袋,然后纵身离开了梧桐院。
宁如烟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招呼人过来将房间里的床单被子全部换了。
“大小姐,我怀疑江大人的身上真的有蛊。”白芷捏着一个瓷瓶走了过来。
“嗯?”
“我留了一点江大人的血。”白芷压低了声音,“那血里有毒。”
宁如烟皱眉。
“可惜我不懂蛊毒,研究不出名堂。”
“不懂可以学啊。”
白芷的眼睛一亮,然后使劲的点头:“大小姐说的对,可以学啊。”不过很快就又叹口气,“可是,跟谁学啊?”
“这个我来想办法。”宁如烟笑了一下。
“好。”白芷惊喜的点头,“如果有人愿意教,我一定好好学。”
宁如烟可不是随便说说,第二天的时候,她就带着白芷亲自出府去了孙大夫的住处。
“大小姐,孙大夫懂苗医?”
“问问不就知道了?”宁如烟示意她去敲门。
“见过大夫人。”孙大夫亲自打开了院门,一看见宁如烟十分的激动,急忙行礼,“赶紧里面请。”
“冒昧了。”宁如烟跟着走进了院子里,“令夫人如何了?”
“好多了,今儿还出去买东西了,不过刚走,恐怕要过一会才能回来。”孙大夫终于露出了笑意。
“那就好。”
“大夫人就是我们夫妇的大恩人,以后如果有用得着孙某的,孙某一定尽心尽力。”
“有孙大夫这句话,我就安心了,不过孙大夫放心,我宁如烟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孙大夫也就松了一口气,他一生磊落,如今为了妻子破例,怕的就是遇到鸡鸣狗盗之辈,但是此时大夫人如此承诺,让他放心的同时,也心生了敬佩。
“不过我今儿过来,是有点事儿想要……求助孙大夫的。”
“大夫人请讲。”
“我知道孙大夫多少是了解苗医的,所以……”
孙大夫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一下:“大夫人,你……”
“我这个丫头白芷也是自幼学习医术的。”宁如烟当没看见对方脸色的变化,“但是她觉得医术博大精深而且门派不少,就想着尝试学习一下各种医术,不求多精,但求了解一二就好。”
孙大夫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就疑惑的看向宁如烟:“可是大夫人,你是如何知道我了解苗医的呢?”
“因为你的荷包。”宁如烟示意了一下。
孙大夫急忙将腰上已经明显旧了的荷包摘下来看了一下,忽然就笑了:“大夫人真的是个……通透人。”
“孙大夫过奖了。”
“我曾经发誓再也不碰苗医,但是大夫人既然开口,那我就破例,但是,我不收徒,可以让她明天开始,每天下午过来一个时辰,我会口述,一个月的时间,她能学多少就是她的造化了。”
“多谢孙大夫。”宁如烟颔首。
“谢过孙大夫。”白芷则是跪倒磕了个头。
从孙大夫的住处出来,白芷就有些疑惑:“大小姐,那荷包有什么特别吗?”
宁如烟笑了一下:“那个荷包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你知道那上面绣的是什么花吗?”
白芷皱眉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知道。”
“那是千日醉兰,是苗疆特有的花,它的香气就能醉倒人,一般人别说见了,恐怕听都没听见,可是他的荷包上却绣了这样的花。”
“你的意思是,他夫人是苗疆人?”
“这个不好说,但是起码孙大夫跟苗疆是有关系的。”
“原来如此啊。”白芷点头,“还是大小姐聪明。”
宁如烟笑了一下,这可不是她聪明,而是因为她多活了一世,她曾经无意间见过孙大夫的妻子穆氏穿戴过苗族的服饰,后来她还问过,当时孙大夫虽然只是说了句“她喜欢而已”,但是这一世再想来,恐怕不是仅仅喜欢那么简单。
这一世白芷猜测江衍的身上有蛊虫,她才想起这个细节,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碰对了。
江衍回到烟雨阁后,由漓就知道了他已经抽线的事儿,顿时不高兴了:“说好了让我在场看着的。”
“可是你今天没去,这能怪谁?”
“就不能让人通知一下我?”
“不过好在我亲眼看见白芷抽线的,就是剪断,然后抽出来的。”
“什么感觉?痛吗?”
“要不我给你肚子上缝两针你试试?”
由漓:……
“那边有消息了吗?”江衍看了一眼由漓。
由漓摇头:“那老头整天神出鬼没的,消息都不确定。”
江衍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阿衍。”由漓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嗯?”江衍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神犀利。
“别那么看我,怪吓人的。”由漓夸张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怕怕。”
江衍再次闭上了眼睛:“以后这样的话别说了。”
“我可以不说,但是你觉得他们会不想吗?”由漓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到时候无论谁上去,你都是那个功高震主的,也会成为那卸了磨要杀的驴。”说着看了一眼依旧闭目养神的江衍,“你或许不怕死,但是你身边的人呢?他们……”
“由漓,再说一次,以后我不想听见这些话。”
“不说就不说。”由漓也有些生气,“难道就因为一个夏霓裳,为了一块糖,你就要牺牲自己牺牲所有的人吗?可是,你能娶她吗?还是她能嫁给你?”
“闭嘴!”江衍忽然睁眼,抬手就是一掌。
由漓没有防备,直接就被击中,然后整个人飞了出去,直接装在了后面的桌子上,然后掉在了地上,嘴里顿时溢出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