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博年差点被气晕过去,虽然拄着拐,但是却还是敲了蒋博文一下。
蒋博文原本就是个文弱书生,而蒋博年那一下子又用了全力,所以,直接被打倒在了地上。
“二爷。”丽娘第一时间冲过来,将人护在了身后,“大爷,求你高抬贵手,二爷不过是一时糊涂而已。”
蒋博文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蒋博年怒斥蒋博文,“这是什么时候?母亲刚走,你想的竟然是……我打死你个不孝的玩意儿。”
“大爷息怒。”宁如烟急忙将人拦住,“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蒋博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旁边坐了下来,刚才这一激动,扯到了腿上的伤,够痛的。
“二爷,你起来。”宁如烟又看向了蒋博文,“此时,的确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丽娘陪着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怎么忍心辜负她呢?”
丽娘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蒋博文的眸光闪了一下,显得有些心虚。
“都起来吧,赶紧先将母亲安安稳稳的送走,之后再谈其他的。”宁如烟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很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几个人也知道此时不是闹腾的时候,也就都默认了宁如烟的安排。
这次过来吊唁的人比蒋长功死的时候多了不少,不过不是看蒋家的面子,而是看宁如烟这位永平县主的面子,更是看大长公主干女儿的面子,毕竟大长公主可是带着女儿永乐公主亲自过来吊唁了。
因为天气太热了,而蒋家如今也没有那个财力动用大量的冰块,所以,也就停灵了一天后,就发丧了。
霍氏作为蒋长功的发妻,自然也合葬的,可是,蒋博年如今身体没有完全康复,根本就不能骑马,就算坐马车也无法长途颠簸,所以,送霍氏回祖籍入蒋家祖坟的任务,又落在了蒋博文的身上。
蒋博文虽然有情绪,可是却还是带着棺材走了。
“如烟。”蒋博年看着安静下来了的蒋家,显得有些落寞,“我没了爹娘,现在,就剩下你和孩子们了。”说着还伸手碰触了一下宁如烟的小腹。
宁如烟急忙握紧了拳头,否则她都担心给他一拳:“大爷,放心吧,我和孩子们会陪着你的。”会和孩子一起见证你一无所有的。
“谢谢你。”蒋博年含泪看着宁如烟。
“我累了。”宁如烟没接对方的眼神,而是扶了一下腰,“大爷,我先去歇会,你的胳膊腿也还没痊愈,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也早点休息吧,这个点儿了也没人来了,剩下的蒋成和元嬷嬷就处理了。”
“我陪你。”
“大爷,我现在双胎,肚子也渐渐的大了,很不方便。”
“行吧。”蒋博年的脸色有些讪讪的。
宁如烟转身回了梧桐院,只是,刚进了自己的房间,就不由得皱眉:“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江衍走过来,伸手捏住了宁如烟的下巴,让她抬头跟自己对视着,“烟烟,你很不乖。”
“我怎么不乖了?”宁如烟扭头想要挣开对方的手,“倒是你,随便进入女人的房间,这行为名声……”
“呵呵。”江衍笑了,“我说过,我的儿子绝对不可能姓蒋。”江衍没松手,反而双手扶住了她的脑袋,让她不得不继续跟他对视着。
“这是我的孩子,就算不姓蒋,也会姓宁。”宁如烟倔强的看着对方,“江大人,好歹我豁出去自己救了你,我不求你如何,但是能不能放过我?”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江衍的眼神有些无奈。
“是。”宁如烟点头,“不管出什么事儿,你都可以无恙,可是我不行,这个社会对女儿的束缚太多了,我不想死,我想好好的活着。”
“哎。”江衍将人抱进了怀里,“烟烟,给我点时间。”
宁如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鼻子就酸了,只是强忍着没有掉眼泪,感觉有不少话想说,可是张了一下嘴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烟烟,蒋家已经完了,蒋博年也兴不起什么浪花了,你……和离吧。”
宁如烟站直了身体看着对方:“是要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可是如今二皇子的眼睛还没恢复,也还没回京掌权呢,能发生什么事儿?
“有些事儿不适合你知道。”江衍的手背轻轻的划过宁如烟的脸颊,“你只要知道,有我在,你就不会出事儿。”
“好,我不问,但是我能问一下连素素如今怎么样了吗?”
“怎么?你心软了?”江衍微微的挑眉,“她可是蒋博年的女人,你还想救她?”
“不是心软,是好奇。”宁如烟笑了一下,“如果想救她,当初我就不会阻止她进蒋家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好奇,你只要知道,她不简单。”江衍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也幸亏你当初的决定,让她没有进入蒋家,否则,说不定连你都会连累了。”
“这么说,她真的是奸细?”
“嗯?你知道?”
“猜的。”宁如烟有点心虚的垂眸,“我告诉过你,我做过一个梦,梦见了雪灾和水灾,同时也梦见过两场战役,都是必胜的局面,但是最后输了,尤其是……”
“怎么不说了?”江衍皱眉。
“那个……”宁如烟咬了一下嘴唇,“你不是也做梦了吗?你难道没梦到其他的?”
“烟烟,别跟我打马虎眼。”江衍低头看着她,“你梦里有什么,都告诉我,除了灾情,除了我被毒死之外,还有什么。”
“两年后的冬日,北元再次突袭安通关,恩威将军隋远带兵出战,但是最后恩威将军战死,安通关差点失守,最后是你临危受命,守住了安通关。”
江衍皱眉:“这个跟连素素有关?”
“梦里的连素素和蒋博年,曾经在檀溪山出现过。”
江衍的眉头皱的更高了,盯着宁如烟好半天后,这才亲了一下她的嘴角,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