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冲着夏冬林一抱拳:“三皇子。”
夏冬林泽回了一个礼:“百川大哥。”
江衍微微的一愣,抬眼看向夏冬林,他自小是二皇子的伴读,经常进出皇宫,跟几个皇子都很熟悉,但是大家最常喊的是阿衍,只有大皇子偶尔会喊他的字。
夏冬林现在更改了称呼,虽然……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名一个字而已,但是……其中的意味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过,两个人也就对视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并排往外走。
“你觉得大皇兄……夏春林会去哪里?”夏冬林沉默了一会,直接转移了话题。
因为皇上已经下了诏令,剥夺了他皇子的身份,所以,喊大皇兄已经不合适了,只能喊名字。
江衍摇头:“不知道,或许,你知道?”
夏冬林笑了一下:“信阳侯是他的亲舅舅。”顿了一下,“信阳侯的正妻刘氏是潞城人。”
江衍也笑了一下:“这些消息,都是公开的。”
“但是我听说,如今江湖上活跃着的红梅教,就是从鄂州那边兴的。”
鄂州在信阳和潞城中间的位置,距离十分的近。
江衍皱眉:“三皇子,这些话,你该去跟皇上说。”
“百川大哥,要是我能跟父皇说,就没必要告诉你了。”夏冬林叹口气,“而且,这些消息也是当初大皇兄……当初夏春林无意中提到过的,原本没当回事,可是这次他忽然逼宫,我这才联想了起来,至于是不是真的有关联,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江衍停下了脚步:“三殿下,如今你是最大的赢面了。”
“你确定,我是吗?”夏冬林却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率先走了。
江衍看着夏冬林的背影,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然后勾了一下嘴角,如今的局面,作为目前唯一一个有赢面的人,能一点不心动?他是不信的。
到了宫门口,夏冬林已经上了车子,还跟他摆摆手然后离开了,江衍也上了马车。
马车没有回府,而是去了京城的某个角落处。
就在前面不远处,一个手脚瘫痪,脸上疤痕纵横的乞丐正趴在地上祈求的看着路过的人,只是可惜也无法出声求助。
不过有好心人路过倒是会在他跟前扔下一个铜板,或者扔下半块馒头。
丑乞丐就低着头大口的啃着地上的馒头,就算这样了,他也不想死。
江衍下了车子,缓步走了过去。
丑乞丐吃着吃着,就看见了一双精美的靴子停在了跟前,不由得顺着精美的靴子抬眼看去,当看清江衍的脸时,眼神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张着嘴想说什么,可惜却因为被毒哑了,根本就发不出一个字,反而让嘴里的一块馒头掉落到了地上。
“没想到,你竟然落的如此地步。”江衍蹲了下来,近距离看着丑乞丐。
“啊啊……”丑乞丐瞪大了眼睛。
“本指挥使是来感谢你的,不是你,我也无法认识烟烟的。”江衍说着,伸手将地上剩下的一块馒头拿起来,塞进了丑乞丐的嘴里,“更感谢你娶了她却没碰她。”
丑乞丐的眼里顿时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啊啊……”却因为嘴里有馒头,被噎的后面翻了白眼。
“别那么激动,我儿子很可爱,这点还要谢谢你。”江衍抬手拍了对方的后背一下。
丑乞丐终于顺了气。
“希望你多活几一些时间,最好能看见我娶她那天。”江衍说完起身,扔了一个银元宝在他的跟前,然后转身就走。
丑乞丐却啊啊叫着想说什么,甚至想要爬过去抓他的衣襟,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最后只能看着江衍远去的背影啊啊的乱叫。
周围还有其他的乞丐,一直都在观望这边的情况,如今看那个贵人已经走了,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抢夺那个银元宝。
可怜的丑乞丐,想要护护不住,想要逃逃不了,最后竟然被那些抢夺之人踩踏的奄奄一息。
“主子,走吗?”不远处的马车上,黎五问了一句。
江衍看着趴在地上已经开始吐血的乞丐,嘴角勾了一下:“走吧。”然后放下了窗帘。
而那个丑乞丐,眼珠子的看着马车离开,然后就那么瞪大着眼睛断了气,死不瞑目。
“蒋家的其他人呢?”
“都还在牢里。”黎五回禀,“不过,宁大小姐倒是托人捎过信,如果可以,她想买两个人。”
“那丫头还是心善呢。”江衍勾了嘴角,“她想买谁?”
“蒋博年的继妻冯氏,还有就是孙姨娘母女。”
江衍皱着眉头沉默了,良久才点头:“将人给她送过去,不过,你派人查查冯氏还有孙姨娘的底细,另外,蒋家的宅子留下。”
“是。”黎五应下。
宁如烟给大哥那边去了信,然后就再次收拾东西准备离京了。
“大小姐,有人来了。”宁兴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大小姐。”三个人一进门就直接跪了下去。
正是她想赎买出来的冯香儿还有孙姨娘和蒋明月。
“你们……出来了。”宁如烟急忙示意了一下,“赶紧起来。”
“多谢大小姐。”孙姨娘红着眼眶看着宁如烟,“没有你,我们恐怕就……”
“是,奴也以为就死了。”冯香儿则将卖身契递了上去,“大小姐不嫌弃,奴以后还是沉香,让奴留下伺候大小姐吧。”
“行。”宁如烟点头,“你还是沉香,以后就帮着照顾阿朗吧。”
沉香欣喜的点头,然后退了下去。
“孙姨娘……”宁如烟则将孙姨娘给留下了,“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正名啊?”
“这……能行吗?”
“可以试试,毕竟……”宁如烟看了一眼蒋明月,“你也不希望她这辈子都东躲西藏吧?”
“好。”孙姨娘点头,“那就试试,大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们如今的命都算是捡来的。
宁如烟立马就让人去联系江衍,毕竟她要离开京城的,这个事儿最好是在她离开前有个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