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医和另外两名太医都没听说过什么地芝果,为了挣回点面子钱太医第一个提出质疑道:“微臣学医数十载,从未听过什么地芝果,也未在医书上见到过关于此物的记载。”
习目道:“天地之大,无奇不有。长在地上的为灵芝,长在地下的为地芝,地芝本就稀少,一般的医书古籍上也难见其记载,又需再长三百年左右才能结果,便是这地芝果。”
“一派胡言。”钱太医忿忿道。
习目道:“殿下现在危在旦夕,大人是继续与草民斗嘴皮子,还是让草民救人。”
钱太医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被夜岚辰眼色一扫立刻将脑袋埋成了鸵鸟,一声都不敢吭了,转而在心里编排对方是个江湖骗子。
“这果子真能救人?”夜岚辰道
习目点了一下头,又示意另一名白衣童子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只竹筒和一只木碗拿了出来,然后地芝果放入碗中,再将竹筒装的山泉水往碗中倒入半碗,刚好浸没果子,稍等了片刻,果子便融在水中化成了药汁。
两名太医见状深以为奇,钱太医对此不屑一顾,认为对方用了些雕虫小技卖弄,但也只能在心里发几句牢骚。
夜岚辰看了一眼木碗里的药汁,道:“若是不管用…”
“草民任凭处置。”习目道。
服下药汁后没过多久,夜清然的脸色果然好了些,小路子高兴得泪花闪烁,拿袖子擦了擦眼睛。
夜岚辰吩咐德公公安排住处让习目在行宫住一晚,习目欣然领命。夜岚辰又让人带夜灵犀先回去,见夜灵犀坚持要留下来便随她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名侍卫进来禀报说吴统领和宴将军回来了。夜岚岑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夜清然,交代了夜凌绝两句后带着沈宁和德公公离开了。
“灵犀,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了。”夜凌绝道。
夜灵犀十分坚持地摇了摇头。
“那你肚子饿不饿?”夜凌绝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道。
夜灵犀又摇了摇头。
另一边,宴江将追踪的结果汇报给了夜岚辰。他和吴统领追上了黑衣人,交手过程中黑衣人用事先准备好的陷阱趁机逃走了,但被宴斐掷出的匕首划破了衣服,等宴江取回插在树干的匕首时发现刀刃上沾着点血迹,由此判断对方被他划伤了左胳膊,之后两人又发现了丢在地上的夜行衣,认为对方多半混入了林子外面的随行人员当中。
回来后吴统领立刻让侍卫将和黑衣人身量相似的小厮丫鬟和太监宫女都找过来,怀疑黑衣人混在了这些人当中。
听完宴江的汇报,夜岚辰让德公公将那支飞镖拿给宴江看了看,宴江认出了飞镖柄上刻着的花纹,那是一只鹰翼,象征北地死士,同时也认出这花纹是三年前的,推测对方应该是叛逃了。
“北地有像这样能操控鸟兽的人吗?”夜岚辰问了一句。
宴江回道:“据微臣所知没有。”他顿了顿,似乎有所顾忌,夜岚辰让德公公先退下了,“有话就说吧。”
“皇上可还记得锦衣侯白桀?”宴江道。
听到这个名字,夜岚辰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之色。
“此人专门掳掠孩童训练成杀手,杀手组织的头目代号为凤王,此人能操纵鸟雀,当年微臣的大哥带着微臣和将士攻打函谷关时就在此人手底下吃了不少苦头,军队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山林里的鸟雀监视,驻扎的营地因此接二连三遭到敌军偷袭,还没攻城就折损了几千将士,后来还是大哥发现了端倪,以浓烟熏走了跟踪的鸟雀。攻破函谷关后,镇守此处的锦衣侯白桀被召回宫中,因兵败被赐毒酒自尽,白桀不肯就死在宫中遭到了围杀,其党羽也被一网打尽,凤王在那场围杀中被擒,被关在了一处隐秘的死牢,此人后来逃了出来也不一定。不过从交手来看,那名黑衣人年纪应该不过二十,若这操纵鸟雀的本领是跟凤王学的,两人很有可能是师徒,不过此人是不是北地死士,微臣还需进一步调查核实。”
夜岚辰思忖了片刻,道:“暂时不用惊动镇北王那边。”
“微臣明白。”宴江又说起另一件事,“微臣前些日子去彭城调查的事也有可能与这锦衣侯有关,白桀手下有名巫医一直在研究一种蛊毒,人服下后能封闭五感无知无痛,成为完美的杀人武器,白桀试图以此打造出一支神兵,函谷关被攻破后,白桀兵败逃走,微臣在追击的路上抓到了这名巫医,为求活命,此人供出了白桀进行蛊毒试验的秘密,主动带微臣到了藏在地下的试验场所,此人佯装配合暗地里触动机关趁机逃走了,还带走了一个关在铁笼里的孩子,微臣记得那个孩子有只眼睛的瞳孔是灰色的,昨夜彭城带回来的那名犯人也有只灰瞳,微臣怀疑这名犯人是当年那个孩子。”
听到灰瞳,夜岚辰神色微动,宴江便停顿了一下,见夜岚辰没开口便继续说道:“微臣也查到养生堂只是个幌子,送到养生堂的孤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人接走,微臣怀疑背后之人和那名巫医有关,此人极有可能还在进行蛊毒试验。此前微臣的二哥回来的路上遭到暗杀,派来的杀手也和养生堂有关,微臣怀疑军营里可能有人走漏了消息。”
“先把军营内部查清楚。”夜岚辰道。
宴江拱手应道:“是。”
洛锦绣的一名贴身婢女与黑衣人身量相似,侍卫准备带走婢女时遭到了东平伯夫人的坚决反对,于是一名侍卫回来将情况禀报给了吴统领,当吴统领过来时正听见这位伯府夫人斥责侍卫不懂规矩。吴统领亲自解释了两句,奈何这位伯府夫人听不进去,还是洛大公子听到消息后过来劝了他母亲一番,这位伯府夫人才同意让侍卫把丫鬟带走。
在东平伯夫人摆架子不让侍卫带走丫鬟时,在另一顶帐篷里一个人往胳膊上倒了些药粉,胳膊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一点也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此人又将身上被匕首划破袖子的衣服换了一套,之后走到帐篷门口悄悄拨开帐子看了看外面的动静,然后低着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