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宴席上,夜灵犀发现苏时和白壶已经在这儿了,霍瑄将自己的席位安排在夜灵犀旁边,还给夜灵犀安排了东周最为出名的剑舞。
舞剑的舞姬戴着面纱,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宛若盈盈秋水,一看便知是位美人,在剑光的舞动中,那双眼睛既透着温婉的典雅又带着威严的英气,刚柔并济,超逸优美。
霍瑄给夜灵犀介绍这套剑舞的名字和由来,侃侃而谈,嘴角带笑,眼神也是泛着笑意,倨傲的眉眼间又透着一丝不羁,在别的姑娘家眼里可能有种独特的魅力,不过对夜灵犀,显然没什么用。
在宴斐眼里,就是两个字:欠揍。
见她不为所动,霍瑄倒像是更有兴趣了。
在宴斐眼里,更欠揍了。
然而下一刻,意外发生了。
众人神色一诧,那名舞姬竟然甩出手中短剑刺向夜灵犀,说时迟那时快,宴斐拔刀一劈,短剑应声而断,劈成两半掉在地上,那名舞姬迅速逃走,霍瑄立刻追了出去。
外面响起打斗的声音,只听见霍瑄高喊抓活的。
然而等众人出来看时,那名舞姬已经躺在了血泊中,手上握着另一把短剑,血从脖子上流了出来,看起来像是自尽。
霍瑄神色阴沉,用手里的剑挑开舞姬脸上的面纱,阴沉的视线扫向长吏,后者吓得面色一抖,连忙解释说这名舞姬不是他找来的,是个冒牌货。
之后,护卫在厢房里找到了另外一名女子,人晕过去了,护卫将人带过来后,长吏神色一喜,说这才是他找来的舞姬,霍瑄让护卫将人弄醒,夜灵犀让白壶看看,白壶用银针在女子后颈上扎了一下,人便醒过来了,还有些迷糊,下一刻就被一把剑指在了脸上,雪亮的剑光吓得她花容失色,又差点晕过去。
“谁指使你们的?”霍瑄神色阴沉地问道。
女子吓得浑身颤抖,哭着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被人打晕了,不关她的事。霍瑄收起剑,让护卫将人带下去好好审问,夜灵犀说等等,问了女子几个问题,是怎么过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被打晕的,有没有看见打晕自己的人,女子一一回答后,夜灵犀让人将女子送回去了。
“公主不怕放虎归山?”霍瑄道。
宴斐反问道:“这地方不是小侯爷特意准备的吗,怎么里面藏了刺客都不知道?”
霍瑄道:“你的意思是,这刺客是我安排的?”
长吏怒瞪着宴斐,忿忿道:“一派胡言!这刺客诡计多端,防不胜防,说不定是一路跟着你们过来的,就想嫁祸于人。”
苏时道:“安全起见,还是要尽快启程。”
霍瑄道:“我这身上的嫌疑都还没洗清,公主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我,还是先把事情查清楚了,也好让公主放心。”
夜灵犀道:“若是小侯爷,岂不是贼喊捉贼。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出发吧。”
霍瑄笑道:“那公主今晚好好休息,咱们明日就出发。”
宴席就此结束,霍瑄说还有事便先离开了。夜灵犀同宴斐、苏时和白壶商议了一些事,然后宴斐送她和秋姑姑回去了,两名龙影卫护送苏时和白壶回了住处。
回来后,秋姑姑仍然心有余悸,神色也有些不佳,禾禾和铃铛问出了什么事,夜灵犀点头示意了一下,秋姑姑将刺客的事告诉了两人,将两人都吓了一大跳,两人连忙问夜灵犀有没有受伤,她摇了摇头,笑着说一根头发丝也没少,又看了一眼宴斐,后者微微侧了侧视线,有点不好意思。
就寝前,夜灵犀让铃铛开门去看看宴斐是不是还守在门外,又交代了两句话,铃铛打开门后果然看见宴斐还在,“宴公子去休息吧,公主说门外有人睡不着。”铃铛关上门后,宴斐又站了会儿,然后去旁边的厢房休息了。
一夜平静,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后,车马便重新上路了。
快到中午时,霍瑄扬了扬手让人停下,准备扎营休息,宴斐不同意,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霍瑄没理会,让夜灵犀下来休息会儿,她问离前面的城镇还有多远,霍瑄让她不用担心,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天黑之前能到镇上。
护卫扎好帐篷后,秋姑姑扶着夜灵犀下了马车,她让铃铛去把苏时和白壶请过来,有事商议,她带着秋姑姑和禾禾进了帐篷,霍瑄被宴斐拦在了门外,“公主好好休息,午膳等会儿就送过来了。”霍瑄离开后,铃铛带着苏时、白壶和小安子过来了,宴斐也进去了,门口由两名龙影卫守着。
霍瑄回头看了一眼帐篷,招手让一名护卫过来吩咐了几句,护卫领命离开。
宴斐正说起接下来的路程,一名护卫走过来禀告道,“将军有事要同宴护卫商议。”宴斐问什么事,护卫回答说和那名舞姬有关,宴斐思索了片刻,跟夜灵犀说他去去就回,她点头嗯了一声,出来后吩咐两名龙影卫好好看着,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去,然后随护卫离开了。
接着又有一名护卫过来说长吏身体不适,请白壶过去看看,还请苏时一块过去,也说有事相商,夜灵犀示意了一下小安子,后者也跟了过去。
人都被支走后,霍瑄现身了,背着双手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问道能不能进去喝杯茶,夜灵犀示意了一下,两名龙影卫让人进去了。
走过来后,霍瑄伸出手,将一把花递到夜灵犀面前,像是刚采的野花。她披着头纱,眼睛上又系着纱带,也看不大清面前的是花还是草,礼节性地道谢后,请人先坐,霍瑄将花放到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禾禾端过来一杯茶放到他面前,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夸赞茶不错,随口问了一句,“公主见过皇后娘娘吗?”
她神色微动,隔着纱巾也看不出来,回道,“大皇姐出嫁时,我年纪还小,也不记事,不过常听宫里的人夸赞大皇姐天生丽质,光彩照人,犹明月之辉,非萤烛之光可比。”
霍瑄笑道,“皇后娘娘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听着对方有些轻浮的语气,她微微蹙眉,道,“小侯爷想必见过不少美人。”霍瑄道,“像公主这样神秘的美人,还是第一次见。”她没搭话,霍瑄又将话锋一转,说道,“看来公主对皇后娘娘没什么印象了,到时候见到了可别让公主失望才好。”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