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武道断绝的真相？”
白霄心里有些郁闷。
好不容易成就入真。
达到武道高峰。
能够凭借武功轻取其他门派的武学秘密，融合于自身。
想来继续突破，修成更高实力，在深红的辅佐之下，必然不是问题。
况且还遇到了莫离昧这等前辈，算是迄今为止，第一个会细讲一切、精心传授武道学识的前辈。
之前遇到的一切坎坷，今日似乎都不再见了。
没有了阻碍的道路，今后走起来必然十分轻松。
但是……
前面的路却断了。
“不对！”
白霄又奇怪地看向莫离昧。
“按照前辈所说，您无时无刻不在与黑暗视界交汇，受到妖魔侵染，此刻已然化为妖鬼才是了，可是为何还能保存完好，还有自己的意识呢？”
这期间是否还有别的秘密？
这是否意味着有绕过这一困难的可能？
“我？我算是取巧了。”
莫离昧说着，又伸出手来。
“注意，你不要进入黑暗视界。”
他的双手，此刻现出了特殊的形态，手掌表面的纹路出现了一圈圈繁琐的纹路，纹路表面如同流云，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看起来……有些熟悉。
这是……
白霄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向地面。
“这个地方……”
“不错。”莫离昧点头，“当我突破入真之时，我就察觉到黑暗视界内的古怪，一直敬小慎微，几乎从不进入这等境界，而当我化真之后，即便如何小心，也难挡此等侵蚀。
“更可怕的是，化真武道，似乎会对黑暗视界产生吸引，即便我已经控制了自己，但是我的毛孔，却在黑暗视界的侵染下自动打开！
“即便我没有修炼，即便我刻意消耗掉真力，让自己状态变得极差，但是每天……我都会自己打开一个孔窍。
“我意识到，如果还没有解决之法，最多几十年，我的一万三千五百周天孔窍就会被黑暗视界打开，到那时，我必然会成为黑暗视界的奴隶……说不定就会化身成为一尊真正的妖！
“于是我以毒攻毒，遍游各地，利用黑暗视界的观察，找到了星辰门，然后伪装身份加入其中。只因为天钦十三门，其实为天宗的自留地，封锁了十三尊大妖，而在其中，星辰门内封锁的上妖是最弱的。
“有时候我觉得，或许它连上妖的程度都达不到，只是因为本身特殊，可以孕育许多妖鬼，才被刻意封锁，当成天宗的一片菜园。
“我主动吸入此地妖之气息，让此妖感染我的身体，果然，当供给端变成了一只妖，黑暗视界就不再对我关注。
“我已然是化真，此妖被封印其中，无法完全控制我，我便借助此地气息炼化孔窍，完成了一万三千五百周天孔窍的修炼，在之后……它已经彻底不能掌控我了。
“因为我本应该蜕变成为一只下妖，却因为它的影响，变成了半个妖鬼，妖对于自己缔造的妖鬼应当能完全掌握，但我实际上又相当于一只下妖，它也掌控不了我。
“但它并未放弃对我的控制，我无法离开星辰门，也无法抵挡它的侵蚀，百年来，我的身体侵蚀在不断加深，其实四十年前我就应该老死了，可是我未死，我的身体内多了另一个力量支撑着我。
“那是它的妖力！当它的妖力彻底代替了我的真力之后，我便会堕落成为属于它掌控的下妖。”
说到这里，莫离昧脸上竟显露出片刻的唏嘘。
之前他一直都在笑。
“我尝试过了，如今我就连自杀也做不到。
“我的生命已经不再属于我。
“呵呵呵，当年我何等的意气风发，元力入真，乃武道当世高手，纵横天下，除非天宗之人，谁人能是我的对手？
“更是以一己之力找到化真之道，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所以我不择手段，做了这件事。
“可是……堂堂如此武道，最终却是被妖魔拴住当狗，半点自由也无啊！”
他的语气，逐渐落寞。
说到情深处，却陡然一转。
“罢了！这都不算什么了！我已经活过两百四十岁，哈哈哈，这是何等的幸运，天下间还有谁比我活得更久吗？”
他正视白霄。
“我看你的年纪，或许还不超过四十？当初我是五十岁入真，可谓天纵奇才，与你相比，又显得没什么了。
“但这条路是错误的，入真圆满之后，千万不要再进，只要打开一个孔窍，那便是灾难的降临，黑暗视界将会无时无刻地侵染着你。
“若是突破真境……我不清楚，但真境是要融入真界之内，便是融入黑暗视界之内。到那时，以我的猜测，你必然成为一尊妖，而且可能不是下妖，而是中妖！”
中……妖？
“这是……妖的等级吗？”
“对！不同于鬼的划分，妖其实很简单，就是上中下。”莫离昧道，“期间差距我不清楚，但如果能达到化真境界，便可与下妖抗衡，关于这一点，我曾遇到过，与之交手过，对方能压制我，但是绝对杀不了我。
“中妖我便不了解了，但据我所知，我如今的这个，似乎就是中妖。
“中妖的强大超越一切，就连天宗也很难对付，至于上妖……只要出现一个，便是天宗也要竭尽全力去应对！”
白霄很认真地听着。
只是这里面，似乎还少了什么，他有些诧异。
“那么魔呢？”
“魔？”莫离昧挠头，“说实话，我没有见过魔，就算是天宗对于魔的记载也甚少，不过魔与妖鬼不同，魔似乎没有应对的修为？”
“什么意思？”
白霄面色古怪：“难道说魔已经超越了一切，只要遭遇，那便是必死？可是……”
阴河府。
阴间。
他记得很清楚。
阴间就是魔，但天宗对它的态度，似乎只是当场一次产业收割？
这种感觉，若是对照莫离昧的解释，便是连中妖都有些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