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於夫罗让护匈奴军的使者先去客帐休息一番,兹事甚大,他需要一定的时间考虑。
一时之间,於夫罗感觉到有些纠结,这不是一个容易下决定的事情,这个事情绝对关系到於夫罗的生死存亡。
要是按那使者所说的,这护匈奴军帮助於夫罗回到西河郡之后,张俨也要把治所迁到了西河郡。
在张俨这样做了之后,那么西河郡的主人,本质上肯定已经不是左贤王於夫罗了。
那护匈奴军的实力如此强大,匈奴的部落不可能全部都在西河郡,平时都是分散在各处的。
於夫罗能召集常驻在西河郡的军队其实并不多,注定是没有办法和护匈奴军抗衡的。
也就是说,如果他一旦答应了护匈奴军要求的话,那么其实他就等于变成了张俨麾下的将领了。
整个南匈奴的部落,也真正的把权利交到了张俨的手里,甚至可以说,甚至可以说於夫罗自己就是张俨的一个傀儡。
但是如果左贤王於夫罗不答应护匈奴军的要求,那么他回到西河郡的时间,就是遥遥无期了。
於夫罗觉得或者就如同那使者所说的一样,等到时候须卜骨都侯把位置坐稳了,可能还会派兵来攻打他,以他目前的军队是绝对没有办法与对方抗衡的,到时候他可就连小命都不保了。
这个时候的於夫罗感觉到有些无助,还想找个人来商议一下,但是他看到还躺在地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弟弟,感觉到更无助了。
於夫罗决定也先睡上一晚再说,相信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呼厨泉应该已经醒来了,到时再好好与他相议一番。
………………
第二天,中午。
於夫罗看着依然躺在地上的弟弟,心里很是有些不满。
他本来以为这厮睡到天亮就会醒来,实在想不到竟然睡到现在。
於夫罗心想,这厮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
那酒於夫罗也喝了,应当不是假酒才对啊。
於夫罗忍不住上前去踹了呼厨泉两脚,总算是勉强把呼厨泉给踹醒了。
呼厨泉刚醒来有点迷迷糊糊的,他看着自己的大哥,感觉头痛欲裂。
呼厨泉又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心里想道:“往前自己喝醉了酒都得睡上一整夜,如今看外面的太阳,自己估计也才睡了不多久,倒也是个进步。”
於夫罗虽然知道呼厨泉还迷迷糊糊的,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了,便把那个护匈奴军的使者来过,并且与他商议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
呼厨泉听大哥说完了所有的事情,有些惊讶也有些激动。
“大哥,我这才睡了那么一小会,你竟然做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也不把弟弟我喊醒,难道你还防备着弟弟我不成?”
於夫罗听到这话,真想一巴掌就盖上去,但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兄弟两人同病相怜,相互维护的,他一时之间有点不忍心。
於夫罗便把呼厨泉睡了足一天一夜的事情说了出来。
呼厨泉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太相信,但看到自家大哥这板正的脸孔,料想大哥也不会在这个档口上骗他,当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为了转移这份尴尬,呼厨泉连忙说道:“大哥,那护匈奴军居然提出这样的建议,怕是已经吃定我们了。
其实他们说的也对,须卜骨都侯一旦坐稳住了单于的位置,怕是必须对我们不利,到时候我们连小命都不保。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大哥你的单于之位抢回来再说,”
於夫罗有些头痛的说道:“只怕到时候抢回来西河郡,大哥我这个单于的位置,也会变成空头之位啊。
呼厨泉对大哥这个说法,倒是没有显得那么担心。
他给於夫罗分析道:“以我们匈奴的情况,主要还是大哥你的单于的威望更高,张俨如果想要直接统治我们匈奴兵是不太可能的,他还是需要通过我们来控制匈奴各部。
若是我们不跟他们合作,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跟他们合作,也不过是多了个顶头上官,大哥你麾下还是有数万骑兵。
反正往前汉朝的朝廷也经常征召我们为其作战,还不如用它来占些便宜。”
这於夫罗觉得这呼厨泉讲的也是这般道理,但是他还有一个担心,道:“万一那护匈奴军帮我们抢回了西河郡,然后过河拆桥,怎么办?
到时候他把我们兄弟两人杀了,再重新扶持一个单于也是可以的,说不好新扶持上来的单于比我兄弟二人更好控制哩。”
对于大哥的这个担心,呼厨泉也有些头痛,这个可能性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兄弟两人就在这大帐内来回踱步。
两人想了许久之后,呼厨泉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大哥,我听说那护匈奴军的张俨十分重情重义,这成婚数年以来连个小妾都没有,只有一妻,我们若是能与他结亲,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左贤王於夫罗听到了呼厨泉的这个话,考虑了一下。
首先这个和亲前提是没有问题的,他们有个妹妹叫朵思,长的那是貌美如花,人家都称呼她为南匈奴之花。
这些年来,想要向他们求亲的匈奴贵族,都快把他们大帐的帘子掀烂了。
只是他们的妹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放言说非英雄豪杰不嫁。
不过,这张俨以他们匈奴人的目光来说,倒也是个英雄豪杰。
於夫罗叹了口气,说道:“只是那张俨如此重情重义,不知道他到底肯不肯啊!”
呼厨泉想到当下的处境,当场放下了狠话来,道:“我们妹妹长得那么漂亮,他若是真的想要招纳我们,那就得让他表现出诚意来。
要是他答应了我们的要求,那我们就与他合作,他若是拒绝了我们,那一切的休谈,我们另想他法便是了。”
於夫罗觉得这些弟弟说的十分有道理,要是那张俨连这点诚意都不愿意拿出来,那自己怎么敢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