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昂对于主公派来官位如此之高的武将支援,心中本就正在暗暗叫苦。
这张燕在朝廷之中的官位乃是平北将军,这个位置可比他纪昂高太多了。
可偏偏眼下纪昂他们要做的事情,又必须要细心细致,丝毫容不得外行人胡乱插手。
纪昂原本还在想着,这张燕若是要强行插手指挥的话,恐怕就要出大问题了。
可纪昂想不到的是,这张燕竟然如此识相,也是让他很是喜出望外。
纪昂也不敢胡乱谦虚了,当即拱手下拜,说道:“既然如此平北将军如此厚爱,某如此便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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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夫人和孙绍一行乖坐的马车,是从北门出城的。
他们有孙权的手令,还有孙权的心腹大将徐盛的保护,守城士兵没有盘查,直接让他们出去了。
马车通过长长的城洞,光线变得很暗,城洞外已经有三百名精锐士兵在等候,等马车靠近,他们便迅速和徐盛所带着两百士兵汇合,形成了一只五百人的军队。
率领着三百名士兵的军候,又低声给车队领头的徐盛汇报了情况,随即他便催马上前,只落后于徐盛半个马头而行。
车队出了城之后,便一直往北走,那是甘露寺的方向,这个路程足足要行两天之久。
这样长的行程,对于这些护卫的军队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徐盛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知道在城内,那些敌对的势力和孙家的狼子野心之辈,便不好下手。
如果下手,必然会挑选这样的机会,所以他对于此行也是十分慎重。
而东厂这一边,也在对车队的行程实时监控着,并且尽量不让护卫军队发现异常。
东厂的人就是吃这碗饭的,这件事情说的十分完美。
“张将军,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城外六十里处的野狼林了。”纪昂对着身边的张燕说道。
情报收集和制定计划是纪昂的工作,但是临阵指挥杀敌,这是张燕的专长了。
这点纪昂也十分清楚,在最后关头,他也及时地将作战的主导权交了出来。
张燕点点头,道“那我们弟兄准备得怎么样?”
纪昂胸有成竹地说道:“已经部署好了,是兄弟们都领了兵器,穿戴好了盔甲。”
“另外,接应我们的船只也在上次那个码头等候着了。”
张燕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这一切可都看着他了。
这个事情成不成,现在的张燕和麾下的作战人员,成了最关键的一环。
野狼林是一个地名,离吴郡约六十几里,这个地方是通向甘露寺的必经之地,所以大乔夫人和孙绍车队如果想要去甘露寺,就必然会经过这个地方。
官道两边野狼林百草丰茂,有一片墨绿的松林,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这一段松林地界叫做野狼林,是来往路人们起的名字,顾名思义,就不是很太平之地,尤其在夜间会有野狼出没。
此时,野狼林内杀机凛烈,一千两百名东厂的番子和骠骑军精锐,在这里早已等待多时。
天刚亮他们便来到这里,他们的组织架构也经过了重新的编制,现在这群人之中,可能十人队的一个队正,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将佐。
在如此强有力的主心骨加入后,整只队伍的精气神就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哪怕是一群羊有了狮子当领头的,那也会变得不一样,就更别说他们本身就是一群磨牙嗜血,杀人如麻的野狼,正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了。
带兵护卫大乔夫人和孙绍,前往甘露寺为已故的孙策诉福,这样的任务,徐盛已经不知道执行过多少次了。
因而这一段路,徐盛早已走过无数次,他知道哪些路段容易受到了伏击,并且他对麾下的将士也十分的有信心。
按理说,今天应该又是无惊无险的一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心中始终十分不安。
在车队的中间马车里,大乔夫人美脸上虽不施粉黛,但仍然难掩倾城之色。
只是此时美人的脸色有些深沉,她现在想要出城,为亡夫祈福的难度便越来越大了。
随着丈夫离去的时间越久,孙权的位置越发稳固,对她的尊重便越发的减少。
就连她想要出城到甘露寺,去为伯符将军祈福这样的事情,竟然都颇费周折。
这还是在她多番请求之下,此次才勉强成行,就更别说马车之外的这些护卫军队了。
这些护卫舰队之中,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跟随孙权已久的,这本就是孙权在数年前创立的一支亲兵队。
随着孙权地位已经不同往昔,但这支军队非但没有裁撤,反倒规模愈发扩大,早已孙权最信任的军队之一。
而这支军队的统领徐盛,本来也是孙权的心腹爱将,武艺高强,经验丰富。
因而,这些护卫的军队,其实对于她其实并不如何尊敬。
同时,正是有这支军队的护卫,才使得孙权信心十足。
他相信无论孙家中的某些人,又或者是敌方势力,有着什么样的企图,都必然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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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行人并不多,多数人看到这只规模颇为庞大的军队和护卫的马车,都纷纷让开的道路。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名东厂的探子飞驰赶到野狼林,告诉张燕道:“平北将军,车队离这边已经越来越近了,半个时辰之后就会进入我们的伏击圈。”
野狼林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东厂和骠骑军的人弓箭上弦,长刀出鞘,张燕咬紧牙齿,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官道尽头,等待着大乔和孙绍车队的到来。
虽然张燕对自己和麾下人的能力颇为自信,但终归这里是江东的地盘,若说他一点都不紧张,那倒也是骗人的。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大乔夫人和孙绍的车队。终于出现在远处官道上。
此时,车队离前方的野狼林只有三百余步了。
张燕开始警惕起来,他顶盔贯甲,右手执长刀,只待马车离得更近一些,便要一拥而上,将这支车队的人杀得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