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早上醒来时,手冢已经离开多时了,由于都大赛的日子逐渐逼近,每日的晨练也更加紧张了。
迹部洗了脸刷了牙,套上手冢为他准备的家居服便出了房门,去了饭厅。
外面的阳光正好,走在手冢家颇日式的屋子里,踩着木制的地板,迹部一早起来心情就不错。
路过一面落地窗,他停住了脚步,手冢爷爷正在外面的草地上散步,脚边跟着那只和主人一样沉默的狗,那狗叫“阿瑟”,迹部起的名字。和亚历山大是兄弟,虽然它们俩感情不太好。
管家已经为迹部准备好了早餐,牛奶吐司和火腿,看来是特地为他准备的欧式早餐,迹部坐下来,管家甚至还从左边递上来一个花瓶,花瓶插着五朵盛放的玫瑰。
看到这玫瑰花,迹部弯了弯嘴角,想起了昨晚和手冢的对话。
“少爷吩咐我提醒您,今天别忘了去医院换药。”
管家温和带着关心的话语从一边响起,迹部点点头,喝了口牛奶,随后问道,“彩菜阿姨呢?”
“夫人一早有约,出去了。”
再点点头,迹部没再开口,安静地吃起了早餐。
吃完早餐,和手冢爷爷聊了一会儿天,迹部起身告辞,临走又被叮嘱了一遍,要去医院换药。迹部含笑点点头,被手冢爷爷一巴掌拍在肩上,很小的力道。
迹部是开了车来的,回去就也开着他那辆宝马回去了,刚一进家门就看到几个人影从别墅的大门冲了出来,直奔着他的车而来,迹部急忙踩了刹车,这才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还没等他从车子里下来,一个黄色的身影就碰的一声趴在了他的车盖上。
慈郎那头平时就很乱的黄发此时更是翘的没了天理,一双大眼睛红彤彤的泪汪汪,整张小脸憔悴的很,黑眼圈也是十分明显。
他呜呜地趴在车盖上,看到了迹部,像是松了口气一样,但随即又开始哭了起来,眼泪一滴滴,好不可怜。
迹部心一揪,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
将慈郎从车盖上拽下来,还没等他站稳,红头发的向日就扑在了他肩头上,大喊着,“迹部迹部!你没事啊!你吓死我们啦!”
迹部无奈地给慈郎擦了擦眼泪,随后侧着身子以免向日动作太大碰到自己的伤口。
宍户和长太郎站在一边,日吉站的比他们都远,泷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日吉身边。
“切,没事啊。没事闹那么大的动静。”
嘴里别扭,但看得出来也十分担心的宍户开口说道,他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下迹部,看到他穿着长袖长裤时皱了皱眉,现在的天气又不冷,他们穿着半截袖都觉得热,迹部穿成这样,是想掩盖他受的伤吧。
这么想着,宍户的脸色就越不好看了。
温和的凤担忧地看着向日,不由得伸手拉他,“向日学长,你不要压着部长了,小心他的伤……”
向日这才想起迹部受了伤,刚刚见他平安无事的样子就一心都是欢喜,这下子被凤提醒,立刻哭丧着脸放开迹部,“对不起啊迹部,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
迹部用鼻子哼了一声,左手揉乱了他的红头发,又拍了拍。
慈郎小声地啜泣了几声,被迹部擦了眼泪也就不哭了,笑眯眯地拉着迹部的手,也不敢去碰别的地方,“我好想你哦,最近都不好睡了,”他这么说着,立刻打了个哈欠,“一闻到小景的味道立刻就困了呢~”
迹部翻了个白眼,“你是狗吗?”
拽着已经开始点头点头的慈郎,迹部向别墅走去,“你们怎么来了?”
日吉向迹部鞠了个躬,一直沉默着,站在他旁边的泷倒是笑着回答道,“这不是看了新闻才知道迹部SAMA出事,但是一直都没联系到,昨天忍足给我打了电话,知道你回来了,于是大家就来看看。”
“恩。”迹部点点头,领着一群人走到了大厅,拐到会客室,“没什么大事。”
忍足和桦地正在会客室里倒咖啡,见迹部领着人进来,忍足冲他笑笑,神色间并无异样,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迹部一大早去了哪里。
“受伤了吗?”泷不放心,还是问道。
“啊,只是胳膊上受了点伤而已,过几天就会好了。”迹部不以为意地回答,将手里的慈郎扔到一边的沙发上,然后走到正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听他说是伤在了胳膊上,其余几人的脸色立刻变了一变。
“胳膊上?不会影响打球吧?!”
刚刚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宍户此时第一个着了急,大声问道。
“不会,”对宍户的态度并不感到惊奇的迹部依旧淡定地回答,他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都大赛就要开始了,幸好部长不用上场。”泷听他这么说脸色好看了很多,笑眯眯地坐到一边,继续道,“我们来之前还给监督打了电话,他说让你安心休息,不用急着回去。”
迹部看了看忙着吃蛋糕的向日和优哉游哉的忍足,还有正在为刚刚而害羞的宍户,笑眯眯的凤,他伸出食指揉了揉自己的眉间,“你们想得美,别以为本大爷没去就不了解你们的情况,等着训练加倍吧!”
向日哀嚎一声,差点被蛋糕噎到,猛灌了几口咖啡,不平地吼道,“才没有呢!我可没有偷懒!”
不打自造……
周围几人纷纷黑线地扭头,懒得理他。
向日扁扁嘴,一手抓住一边的忍足,拧他的衣服,“那、那个……侑士可以作证的!我绝对有按时完成任务……”
侑士……吗?
突然被这个称呼刺到了耳膜的迹部眉心一皱,随即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真的吗?”杯子后的眼睛直刺向依旧笑得优雅的忍足。
忍足沉吟了一下,手指搓着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向日愈加着急起来,拼命地拧手里的衣角,直把忍足昂贵的外套衣角拧得皱巴巴。
“大概……吧。”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确定的样子,“时间有点久了,记不太清了呢。”
你是老人健忘吗?
对于忍足这种推卸责任的说法,宍户很不给面子的嗤笑了一声。
“那、那个……宍户前辈有很认真的进行训练,我也是……”凤摸了摸后脑勺,红着脸说道,“当然了,泷前辈也是……”
然后,就不再开口了。
迹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扫了哭丧着脸的向日一眼。
凤突然接收到日吉犀利的眼神,吓了一跳,立刻补充道,“日吉也很努力的,监督还夸奖他来着。”
再看过去,日吉已经端着咖啡慢条斯理的喝起来了。
作为唯二没被提到名字的忍足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他好心情地摸了摸向日的头,然后立刻感受到了来自正前方的刺人的视线,于是心情更好了。
迹部将杯子放下,“说起来,今天也是该晨训的吧?你们几个家伙跑来这里以为就可以不用训练吗?还不快去给本大爷绕着网球场跑步去!”
被迁怒的众人被迹部哄了出去,就连慈郎也被桦地拎了起来,带去球场了。
唯有忍足还坐在沙发上,看着迹部一脸暧昧的笑。
“呐,景吾,今天这么早的,去哪里了?”他看着对面的人又拿起咖啡杯,笑意蓦然加深,“还是说,昨天晚上去哪里了?留宿了吗?”
迹部摆明了不想理他,连话也不说。
忍足无奈地起身,走到对面在迹部身边坐下来,将他手里的杯子拿走,“好了,别喝太多咖啡了,对身体不好。”
迹部抿了抿唇,没反驳他,斜着眼睛看了看忍足的脸,见他那笑嘻嘻的样子心里就有火。
侧过身子伸出手指揪住他的耳朵使劲拽,迹部说道,“侑士~~~啊恩?”他特意模仿了向日软软的声音和上调的声调,最后来了个他特有的语气词,显示他的在意。
“什么时候和向日那家伙那么好了,呐?”
忍足面不改色地回答,“岳人加我的名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景吾现在才在意吗?”
岳人……啊!火上浇油的家伙,迹部眼底一暗,放开了手。
刚要起身,却被忍足抱住腰拉了回来,迹部扭过身子背对他,懒得和他说话,一早上的好心情全都不见了。
“说起来,你身上这套衣服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让我猜猜……这是手冢的吧?”
“那又如何?”
迹部动了动身子示意他放开自己,“你还不去训练,想逃训吗?”
“呵,景吾你真可爱啊……”
在他耳边亲了一口,然后立刻加大力度抱住了恼羞成怒的女王。
“什么可爱!少用那种恶心的字眼形容本大爷!”
“嘛嘛,冷静点。”
口里温柔的劝着,手上的力道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吃醋了吗?”忍足笑着凑到他脸旁。
“谁会吃醋啊,本大爷从来不做那么不华丽的事。”迹部依旧嘴硬的很。
忍足也不以为意,他将唇贴到迹部耳边,低声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吧,我刚刚看到你这一身衣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