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越前的比赛在一阵唏嘘中结束了,越前仿佛天生多灾多难一样,他每每都能遇到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对手然后受点伤之类,也很运气的都无伤大雅。
手冢和迹部带着越前去医院,其他人就都散了,越前受了伤,青学众人也无心庆祝,纷纷回家休息,忍足最近也忙得很,他在为他们的公司做准备,而且不知忍足的父亲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近些日子总要忍足回家去。
带越前看了医生,得知并无大碍,只要小心修养不要碰水过些日子就好的结果,手冢松了口气。
“那么,我送越前回去。”手冢看着迹部说道,“你去找幸村?”
迹部想了想,点点头,虽然他接下来还有事,但是人都已经到医院了,就去看一眼再走吧。
越前早拿掉了帽子,一双金色的猫眼盯着迹部看,眼里战意十足。
“什么时候和我比一场?”
迹部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和本大爷比,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手冢再说吧。”
“你比部长还厉害吗?”越前挑眉。
迹部哼了一声,“那是当然的,啊恩?”他用眼角瞟着手冢,像是说‘你要是敢反对就要你好看’的样子。
手冢推了下眼镜,对他这种眼神的威胁丝毫没有压力,淡淡道,“没正式比过,不清楚。”
说到这里,越前就疑惑了,“从来没比过?”看他们那么熟的样子,他还以为他们经常一起切磋呢。
手冢和迹部的表情都是一顿,迹部抿着唇,神色郁闷地撇开头,“没有,不用比也是本大爷比较强!”说到后面,迹部又扬起了下巴,随即像是赶时间一般挥挥手,“本大爷走了。”
越前看着迹部急匆匆的背影,转头问自家部长,“他这是怎么了?”顿了顿,大眼睛里闪着笑意,“总不会是害羞了吧。”
手冢看他一眼,“不是。”转身大步离开。
越前叹口气,对自家寡言的部长十分无奈。
迹部走到幸村的病房口,深吸口气,放松了一下表情,微笑着打开了门。
门内的幸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了声音回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瞬间绽开了一朵艳丽的花。
“景吾,怎么会来?”快走几步拉过迹部的手抱了抱他,随即拉着他重又走回沙发上坐下。
迹部拿起一边的网球杂志,一边回答道,“刚去看了青学的比赛,越前那不华丽的小鬼受了伤,本大爷和手冢一起送他来医院。”
“哦~”幸村挑眉,“原来是顺道啊。”
迹部翻杂志的手一顿,干咳一声,转头见幸村一脸的失望和哀怨,心里叹口气。
“你又在撒娇了。”
幸村一愣,随即皱起脸,“才不是。”
“没关系,本大爷挺喜欢你和我撒娇的。”
幸村歪了歪头,总觉得这时候自己被迹部压制了,有一种微妙的不妙的感觉。
“我也喜欢景吾和我撒娇啊,”他快速地反抗了一句,然后便抱住迹部的腰将他压向沙发背,笑着道,“景吾比较可爱。”
迹部笑着将杂志树到两人中间,隔开幸村越来越近的脸,笑着说道,“真的吗?刚刚是谁一脸哀怨的撒娇来着?”
幸村呵呵笑着,一点都不尴尬的否认,“肯定是景吾你的错觉。”
迹部懒得与他争辩,便点点头将这页揭了过去,放下杂志,眸子认真地看了看幸村的脸色,见对方脸色红润似是很健康的样子十分满意。
“复健怎么样?会不会很累?”
“还好,怎么也不会比训练更累了。”立海大的部长十分骄傲地摇头,一脸太简单了怎么会难得到我的样子。
迹部笑得越加温柔,心里知道他这是安慰自己,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重又进行运动怎么会不累?只是幸村不想说罢了,他自然不愿意在心上人面前示弱的。
“那就好,你自己注意一些啊,我会经常问医生的,”迹部用手指抚摸着幸村的脸颊,温声说道,“不要偷懒啊,若是让本大爷发现了,有你好看的。”
幸村用脸颊蹭了蹭迹部的手指,眉宇间一派享受,闻听这话轻笑起来,“是是,我的管家。”
“你这是嫌弃我唠叨了?”迹部挑眉,“好心没好报。”
幸村用唇去亲迹部的脸,咕哝着说道,“我喜欢你管着我,也喜欢你与我唠叨,你喜欢我才唠叨我不是?”
迹部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幸村的唇游移到迹部的嘴角,迹部便主动地一偏头,微张开口,与他吻在一起。
从医院里出来,迹部站在门口等着管家开车来接他,无聊之中翻着自己的手机看新闻。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呀,少年。”
迹部疑惑地回头,便见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人站在身后。
“少年,天色很晚啦,该吃晚饭了不?”
迹部皱起眉,不知这人到底什么意思,虽然看着很不像是个好人,但迹部依然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温和安静的气息,完全不似坏人一般。
“啊,我可没有恶意哦,只是肚子饿了,想找人一起吃饭罢了。”
“本大爷没有和陌生人一同吃饭的习惯。”迹部轻抿着唇拒绝道,说完也不再去看他,转回了头。
那人唔了一声,也不着急,“没关系,你若是不放心,我便和你一同回家吃饭也是一样的。”
这下子迹部更疑惑了,重又看向他。
“但是吃了饭你得负责送我回去啊,你家那么远,很难有车。”
这是认识他了。迹部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点点头,“你等等,本大爷叫了车。”
那人呵呵一笑,便站到迹部身边,侧头看向他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正是今天的最新新闻,他像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反而与迹部聊起了天。
从音乐聊到绘画,又从建筑聊到文学,无所不谈,直到上了车回了家还未停止。
那人像是难得遇到一个聊得开的人一般,话很多。
迹部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有失礼,很配合地与他闲谈,越谈倒越觉得对方不是普通人,男人的学识很丰富,比之迹部也不差。
男人也像是没想到迹部如此博学一般,坐在迹部家大厅的沙发上感叹了一句,“迹部家出了个了不起的继承人啊。”
迹部端着红茶,给了他一个那当然的眼神,“本大爷自然是最华丽的。”
男人闻言,拿下了头上的帽子,嘿嘿地笑,“就是自恋这点不太好。”
迹部看着他一头紫色的发,不置可否地撇撇唇角。
“少爷,晚餐准备好了。”管家出现在大厅,鞠躬说道。
迹部站起身,对男人的面貌没表示出惊讶或是惊艳的样子,只略略侧身,示意个“请”。
男人站起身,便跟在迹部身后走向了餐厅。
晚饭间两人都没有开口,将食不言发挥到了极致。
迹部不露痕迹地观察着男人的动作,发现对方礼仪娴熟动作优雅,更坚定了他不是普通人的想法,再看了看对方的脸,心下一动,隐隐有了猜测,但也没表现出来,重又低头吃饭。
晚饭过后,迹部邀请对方到玫瑰园散步,男人欣然同意。
站在玫瑰花丛前,男人忽然低声一叹,“玫瑰固然美丽,但是被刺也是很痛的。”
迹部侧头看着远方,淡淡道,“为了这份美丽,纵使是被刺到又如何。刺过之后才懂得珍惜。”
男人看着他完美的侧脸,笑了起来,“懂得珍惜吗?年幼的小王子还不是不懂如何珍惜他的玫瑰?”
迹部勾起嘴角,露出了个讽刺的笑,“你认为你的儿子是年幼不知事的小王子吗?本大爷还不是那朵玻璃罩的玫瑰呢。”
“这么自信?你下定决心了?”
“没下定决心,就不会开始。不然就是侮辱这份感情,侮辱他,侮辱我。”
“可你终归还是迹部家唯一的继承人。”
“那又如何?本大爷自然会将迹部家打理好。”
“不顾一切了?”
“……”迹部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向对方,“那是不可能的,现实问题总要面对,但是不会退缩的……”他眨了眨眼,脸色柔和了下来,“若是您反对,精市会很难过的。”
男人不置可否,反而问道,“那你父亲呢?”
“他?”迹部皱眉,“本大爷会说服他的,”说着,又点点头,像是表决心一样,“他反对也没有用的,本大爷的事情自己决定。”
“青春啊,总要碰个头破血流才会回头。”
迹部听了这话眼神一沉,“您这是反对了?”
男人耸肩,“我反对有什么用?精市与你一样,不会因我的反对就放弃的,虽然我不太看好,但也不会阻挠你们,”他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无奈而又宠溺的笑,“他自小就这样了,自己决定了旁人怎么说都没用的。”
迹部笑起来,“是,他就是那样的人。”
“你也不行吗?”男人好奇地问道。
“不是不行,”迹部歪头,脸上的笑仿佛带了丝丝甜腻,一眼便看出的幸福笑靥,“只是不会那么去做。”
男人眼神一亮,“你果然很好。”他看着迹部的笑脸,“我本还有些不放心,但见了你之后又有些明白精市的心情了。你真的……很好。”
迹部微侧过头,低声道,“本大爷当然好……精市也很好的。”
男人见他似是害羞了,笑了起来,“好了,你也不用这样,我对精市的眼光还是很放心的。他长这么大还不曾喜欢过什么人,我还以为他天生没有爱情这根筋呢,想我这时候女朋友都处过好几个了。”
迹部抿起唇,“幸亏你儿子和你不像。”
“他这是等着呢。就等着你了。”
迹部眼神一动,心下有什么流过,没有做声。
幸村爸爸摇摇头,“我们家不像你们,关系不复杂,精市喜欢就这样好了。”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最后还是说道,“希望你们幸福。”
迹部低下头,折下一朵玫瑰,“精市和你很像,同样都是温柔的人。”他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对方,“我们会幸福的。”
幸村爸爸走了,迹部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桌面上刚刚折下的那朵玫瑰,吩咐管家拿了个花瓶来,将玫瑰插到了花瓶里。
第二天早上,幸村刚刚从床上起来,还没洗漱,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幸村坐在床沿,疑惑地想着谁这么早。
开门,穿着一身西装的男子手里拿着个盒子站在了病房门口。
“幸村少爷,迹部少爷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景吾?”幸村惊讶地起身,接过盒子放到一边的茶几上,“他说了什么?”
男子摇头,“少爷没说什么。”
幸村点头,“那好,我收到了。”
男子离开了病房,幸村小心地将盒子拆下来,便见到里头是一朵依旧在盛放的玫瑰,配着一个青白色的琉璃瓶。
花瓶底下压着一张卡片,上面只有几个字——
我们会幸福的。
幸村沉吟了一下,便笑出声。
举着卡片透过阳光仔细欣赏了一会儿,便印在唇上亲了亲,低下头凑在玫瑰旁,轻轻嗅着。
“唔嗯,好香呢。”幸村将瓶子放到床头,一脸幸福的笑意,凝视着那朵玫瑰。